“不知何時,神魔已有界限。”長瀾晏清隻是平靜道:“隻是……人心,人性,不是我需要揣測的東西。”
他作為千古真神,亦不過是在其位,謀其職。
“上神心有大愛。”楚傾桉道。
長瀾晏清微微抬頭,那嗓音極儘清曠,如自遠古而來,“我又怎懷如此大愛,不過是感其心誠萬餘年,不忍中斷……”
楚傾桉看著麵前矜貴絕塵的人,一時驚豔於他的絕世風華,一條白綢不足掩蓋。
亦震懾於他一聲平淡的話語。千年寒苦,萬眾唾罵,最終僅歸於一句——不忍中斷,“上神後悔嗎?”
長瀾晏清抬頭,似在凝向遠方。
可惜這位開創繁華的上神眸中卻永遠沒有白日的海晏河清,亦沒有這夜晚的燈火闌珊。
陪伴他的是千年寒苦,無儘黑暗。
但楚傾桉知道:他的心中裝著波瀾壯闊的東西,它們足抵歲月長。
正如他那日祈靈山所言,習慣便好。他習慣過千秋鼎盛,萬眾來拜,也習慣過千年寒苦,萬眾唾罵,身上矜貴從容之氣亦不曾為此改變分毫。
淡淡的嗓音一如既往,沒有夾雜絲毫仇怨,“不曾。我所持之心,願一以貫之。”
“那為何更名灼望?”楚傾桉想到一開始她聽到這個名字,便覺得不適合眼前之人。那樣清和之人,心中盛滿的是博愛,又怎是……灼望?
“持心是一以貫之,行事卻不是重蹈覆轍。”
“有些事,一次足矣。縱是我,亦當不起這天下盛望。”
楚傾桉聞言明了了,這也便是祂初始不願她提起六界眾生之事。可她如今又何嘗不是在其位,謀其職呢?
楚傾桉念及此,沒再多說,隻看了眼長瀾晏清懷中抱著的人,道:“靈主方才一次性使用生機之力過多,恐怕神力和生機之力都會枯竭,先將他帶入空元吧。”
楚傾桉方出靈淵罅隙便發現周圍竟然圍滿了人。
“她竟然闖入了靈淵罅隙!殺了她!”
眾人忽然見到楚傾桉出來,便知她從靈淵罅隙中全身而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