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此事告知眾人並開口道:
“聽外麵的人說,陛下都已禦駕親征了,想來前方戰事定是不妙。”
薛寶釵道:“前幾日聽家母與家兄言及,我舅舅也去了寧夏那邊...此戰,定是要死不少人。”
“自古以來,文死諫,武死戰,雖為忠臣良將之歸宿,但還是希望,迎春心念的那位表兄無恙。”
聽到這裡,賈寶玉忽然脫口道:“在我看來,所謂武死戰,不過是因談吐一時名聲而冒然作戰,是無能,缺乏策略。”
聞言,賈探春皺了皺眉頭,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給硬生生憋了回去。
薛寶釵倒是開口道:“這世上,豈有一心求死的文臣武將...誰不願活著呢?”
說罷,見賈寶玉沉默,又補充道:“這些事,也不是咱們能操心的,到了迎春那裡,我們也莫要提起此事,免得迎春又傷心起來。”
賈寶玉當即點頭道:“話說,二姐姐的那位表兄是怎樣一個人?倒是從未聽二姐姐談起過。”
賈探春唉聲歎道:“聽府裡人說,二姐姐生母尚未去世時,常帶著二姐姐去濟州那邊走親。”
“小時候,每當二姐姐從濟州回來時,總會對我說濟州那邊一些好玩的事物,句句不離她那位表兄。”
“按照二姐姐的話來講,那位叫做嬴淵的表兄頗為瀟灑,皎如玉樹臨風。”
玉樹臨風?
聽到這四字,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包括賈寶玉,心中皆是忍不住浮想聯翩。
就這樣,在她們的潛意識裡,嬴淵就成了一名‘儒將’。
卻說此時嬴淵正與王子騰共同前往橫城堡。
途中經由錦衣衛密探前來通報,說是皇帝已率全軍兵分三路殺向韃靼主力。
聞言,王子騰當即命人拿來輿圖,開始推算雙方成敗輸贏各占幾成,
“陛下兵分三路直搗韃靼主力,還有寧夏鎮境內兵力作為內應,此戰,斷無戰敗可能。”
然而,正站在王子騰身後的嬴淵卻突然猛地一皺眉頭,指著輿圖上寧夏鎮外的地勢,問道:
“阿祿台是於此紮營?”
王子騰點頭道:“沒錯,此地距離寧夏鎮不過二十裡,進可攻退可守。”
嬴淵道:“末將最早是在寧夏衛參軍,後來才去往鎮遠關擔任百戶。”
“末將在寧夏衛時常巡視寧夏、河套兩地,阿祿台紮營的位置,位於黃河上遊。”
王子騰道:“無妨,又非汛期,阿祿台占不了地利。”
嬴淵微微皺眉道:“距離寧夏鎮五十裡,黃河上遊二十裡處,乃是前幾年剛修建完善的長城,那段長城是依山而建,地處高勢。”
“若敵軍使黃河決堤,隨後全軍撤至長城,而陛下又親率大軍深入險地,一旦被黃河水圍困,敵軍居高臨下,屆時,陛下將麵臨十麵埋伏的困境。”
換句話說,決堤放水不利雙方,但如果放水,誰先占據那段長城,誰便占據了戰爭的主導權。
因為一旦放水之後,再無船隻的前提下,寧夏鎮外圍將被洪水彌漫。
敵軍與皇帝都去不了寧夏鎮避水,到時,就隻有一條路了,那就是東進寧夏長城。
但如今,敵軍距離長城的位置最近。
王子騰細思極恐,連忙道:“命全軍迅速開拔,配合陛下,圍剿韃靼主力!”
嬴淵又道:“需再派一支軍隊,從河套地域橫插至寧夏長城,截斷敵軍後路,屆時,可配合陛下與寧夏鎮駐軍將阿祿台圍困。”
自大周太祖建國以來,便在黃河東處,臨近河套的邊緣地帶修建了一條長城,名為寧夏長城,總計百裡。
而寧夏鎮是在黃河西處。
寧夏鎮與寧夏城之間,正好隔著一條黃河相望。
此舉本是為了嚴防流竄在河套地域的一些賊寇。
但隨著阿祿台的突然進攻,以速勝之勢席卷各地,讓原本的一些戰略部署失去意義。
這時,王子騰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嬴淵,問道:
“你於兵法一道,可有師承?”
嬴淵哪裡有過師承?
他隻是突然想到,前世曆史上,明朝萬曆三大征中的寧夏之役,其決定勝敗的因素之一,就是黃河決口,大堤崩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