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她卻依舊清麗脫俗、遺世獨立。
她並非帶發修行。
當年,她把三千煩惱絲全部都剃光的時候,也就代表舍棄過去的一切。
而現在,她會暫時撿一點回來,隻為救下韓卓的性命。
靜怡師太說:“道長,你真的做好決定了嗎?”
楊辛夷毫不猶豫地點頭,她說:“無須再多言,你快說,我該怎麼做!”
楊辛夷這時候無比堅定,甚至都忘記了何為羞恥,仿佛現在對於她而言,拯救韓卓的性命,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靜怡師太略略一沉吟,隨後她也儘量放低自己說話的聲音,僅僅隻是用內力傳音到楊辛夷的耳朵裡。
畢竟這樣的話說出來,就算旁邊沒有人在,對沒有遁入空門,即便身為一個從來沒有接觸過任何男性的女子而言,也是一件羞於啟齒的事情。
靜怡師太那兩瓣水潤的薄唇,微微開啟。
楊辛夷領會之後,很是乾脆地說:“好,我知道了。”
楊辛夷和靜怡師太,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
靜怡師太曾經嬌媚妖嬈,那一顰一笑,都能把人的魂給勾走。
而現在的她,心如止水,玉潔冰清。
楊辛夷卻更像是一個耿直的女孩,想到什麼就去做,從不會拖拖延延,更是直截了當!
一層。
兩層。
三層。
衣袂翩飛,恰如蝴蝶一般飛舞。
若是一般女子見到,必然會麵兒緋紅,兩頰霞飛,偏生這兩位絕色美人都是出家人。
楊辛夷修的不是重陽道,而是正一道。
正一道的道姑和道士,都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在這方麵沒有特彆的嚴格要求。
隻不過,楊辛夷一直心若冰堅,隻想複仇。
因為遇到了韓卓這個變數,她的人生才產生了一個巨大的轉折。
楊辛夷雖然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羞澀,但她做這件事情和平時一樣,風風火火、絲毫不扭捏!
她突然騰空而起,人於半空之中,迅速旋轉。
最外件的道袍,直接散開,如蓮花一般與空氣當中旋轉,然後慢慢落地,鋪在了乾草堆上。
接著,她則是一臉茫然地看著靜怡師太。
但,也僅到此為止,因為楊辛夷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
她對著靜怡師太說:“我、我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做。”
楊辛夷這話全然不像是一個已經在江湖上縱橫了二十幾年的宗師級彆的高手所說出來的。
畢竟都快奔四的人了,哪裡還會不知道該如何做這件事的?
換成一般女子,那都成精了!
當然,這也隻能說明楊辛夷真的如一張白紙,而這張白紙上麵,接下來怕是會永遠的鐫刻上韓卓的一切!
靜怡師太到底是魔門媚宗的聖女,儘管現在已經遁入空門,但是記憶力還是在的。
隻不過,如今身為出家人,她不好用過於直白的方式告訴楊辛夷。
她略略一沉吟,隨即就像是一個技藝精湛的師傅,向她的徒兒傳授一門全新的手藝。
“接下來,我說,你做。”
在她的引導之下,楊辛夷如春風拂柳絮,嫋嫋依依。
時而振翅如鳥,飛到了樹梢上,在樹上蕩漾來去。
嘴邊的歌兒恰如黃鸝,清脆悅耳,又是夜鶯,斷斷續續。
那聲、那樂,編造成一首歌謠,滴溜溜地轉,慢悠悠地唱,悅耳動聽、引吭悠揚……
靜怡師太巋然不動,恰如一棵勁鬆立於岩邊。
隻是麵雖靜,但心已動。
這已經封存了二十多年的記憶,此刻,竟然有了一種全新的領會。
曾經的她幼小無知,隻覺此事汙靡不堪!
而現在,倒是有了一份全新的感觸。
仿佛一切在這一刻得到了升華,當冰與火逐漸交融化而為溫溫之泉。
為此,靜怡師太便將她纖纖手兒,探到韓卓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