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山穀,深幽寂靜,一時之間隻聞篝火燃燒的劈裡啪啦聲。
賀涼水想要用力推開楚孤逸,卻連抬手的力氣都被抽乾,軟成一團棉花似的,依托在楚孤逸懷裡,尷尬得無地自容:“……放開我。”
嗓音似繃緊的琴弦,帶著春風拂過的顫音。
楚孤逸喉結跟著一動,“賀先生……”
“我沒事。”賀涼水嘴上死犟,喘出一口氣,推拒過於靠近的另一個人的身體,先於理智揭竿而起的欲望讓他羞恥,“讓我一個人……”
這大晚上的,怎麼可能讓賀涼水一個人,還是這樣的狀況下。
楚孤逸帶著很多靈丹妙藥,唯獨沒有解春.藥的。他道:“不然我為先生逼出藥性?”
楚孤逸給他逼出藥性?怎麼逼?難道要……
賀涼水咬了一下舌尖,倒出腦子裡的黃色廢料,楚孤逸是他的任務男主,一絲非分之想都不該有,遑論他們都是男人。
“……你要怎麼做?”賀涼水儘量平常心問。
楚孤逸道:“半裡之外有一條溪流。”
賀涼水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如今他全身熱流奔竄,去冷水中浸泡,確實是個好方法。他試著站起來,卻腳下綿軟,雙腿根本使不上力,重新跌入楚孤逸懷中。
楚孤逸坐懷不亂:“賀先生,我抱你過去吧。”
賀涼水猶自逞強:“不用,我自己能走……”
半裡地而已。
他艱難站起,還沒走半步,呼吸就亂得不成樣子,全身發汗,表情說不出的難堪——任誰在另一個認識不過兩三天的人麵前發.情,都會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賀涼水澀聲道:“楚孤逸,如果待會兒我不能控製自己,你就把我打暈。”
楚孤逸卻道:“你現在這樣,即便失控也做不了什麼。”
“那你就看著我難受?”
話音剛落,他整個人就站不住了。楚孤逸眼中出現一抹類似“無奈”的情緒,不由分說將賀涼水打橫抱起來:“在下失禮了……”
不料賀涼水驚叫一聲,聲調清潤婉轉,尾音綿長,勾人心弦。
他全身顫抖,耳尖紅透,不知是不是因為藥性充分發作,肌膚竟透出一股奶甜的體香。
楚孤逸身形一僵,一時間不敢動彈。
賀涼水斷斷續續道:“手……你的手……”
楚孤逸隻是隨意一抱,根本沒有過多在意姿勢,賀涼水是男人,他亦未曾有多餘的顧忌,聞言看向自己的手——
他的右手穿腋而過,中指恰巧按在某顆粉色的“小櫻桃”上。
楚孤逸:“……”
楚孤逸像被火苗舔到似的撒開手臂,賀涼水咚的摔在地上。
賀涼水:“嗷!”
楚孤逸手忙腳亂,“賀先生,對不起,我……”
賀涼水麵紅耳赤:“你想把我屁股摔成兩半?”
“屁股本來就是兩半。”
賀涼水惱羞成怒地瞪著楚孤逸,麵具後的桃花眼泛著水靈靈的光,不知是摔疼的,還是氣的。
楚孤逸從未對一個男人如此無從下手,隻得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賀涼水忽然就沒氣了,楚孤逸本就是出於好心,也不是故意的,況且他現在,真的走不動。他低頭攏好衣服,“應該是我說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失禮了。”楚孤逸重新抱起賀涼水,這次他全程十指虛張,就怕再碰到什麼不該碰的。
二人風馳電擎往溪邊趕去,恰時二寶三寶拉屎回來,見此情景,二寶剛要喊叫,三寶製止了他:“我們不要跟去,先生肯定在對楚孤逸以身相許,我們要是過去,他會不好意思的。”
二寶:“好吧。”
樹梢頭目睹一切的係統肥啾:“……”
夜深露寒,山中濕氣尤為重,越靠近水邊,還沒進去,就覺出了冷意。
溪流淙淙,衣服鞋子未脫,楚孤逸直接帶賀涼水下了水。賀涼水凍得一哆嗦,體表的熱汗轉化為冷汗,冷熱相激之下牙齒打顫。
楚孤逸像是了然他的感受,低聲道:“賀先生,請忍一下。”
賀涼水抿著唇點頭,都這樣了,他還有什麼可挑剔的,先把身上的藥性解了才是最重要的。
楚孤逸選了一處不深不淺的地方,將賀涼水放在一塊圓潤的溪石上。賀涼水半身浸在溪水中,更覺寒冷,皮膚起了雞皮疙瘩,與此相悖的,是體內的的酥麻熱流並未就此減退,而是被壓在了將要抵達頂點之處——不上不下才更磨人。
在楚孤逸麵前,是絕對不能失態的。
賀涼水咬了一下舌尖,保持理智。
在溪水中浸泡一盞茶工夫,賀涼水外冷內熱,瑟瑟發抖,楚孤逸待他藥性發散得差不多,終於道:“賀先生,我將用真氣為你紓解,可能會有點疼。”
賀涼水已經顧不得其他,咬牙道:“快點。”
頓了頓又問:“需要脫衣服嗎?”
楚孤逸沉默一息,道:“在水中不必。”
賀涼水鬆了口氣,如今的狀態,他打死也不想在楚孤逸麵前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