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楚孤逸平時就把十幾斤的劍化成戒指戴在手指上,賀涼水由衷相信,楚孤逸絕對力能扛鼎。
給楚孤逸抱了一床被子鋪在廊上,賀涼水又想到楚孤逸半夜可能會口渴,把茶壺杯子也給拾掇出來,還有枕頭。
楚孤逸失笑:“賀先生,你是要把屋子搬空嗎?”
“哪裡就搬空了,本來就沒什麼東西。”賀涼水說。
“那……你去睡吧。”
賀涼水點點頭,回屋,沒關門。
楚孤逸盤腿坐到蒲團上,知道自己該做正事,心思卻飄進了屋裡。
屋裡,賀涼水好奇打量楚孤逸的佩劍,它通體漆黑,笨重樸實,原書中說是天外隕鐵打造。
那不就是流星隕石?果然外星的金屬密度就是大,這麼重。
賀涼水撫摸劍鞘上的雕刻,將暝發出嗡鳴,隱隱顫動。
楚孤逸說過,將暝遇到魔修,會自動識彆。
賀涼水:“……楚孤逸!!”
楚孤逸拔腿跑進屋,“賀先生,怎麼了?”
賀涼水指著劍,“它動了,是不是要殺我??”
楚孤逸眉目冷肅,喝道:“將暝!”
將暝停止顫動,楚孤逸對賀涼水說:“你再放上去看看。”
賀涼水試探地伸出手,鐵劍老老實實由著他觸碰,一如剛交到他手裡時。又或許是因為楚孤逸在這裡。
“……將暝認主。”楚孤逸覆上賀涼水的手,捂著穿過他指縫,觸碰劍鞘。
賀涼水指縫發癢,臉皮微燙,“要不還是算了,劍你拿回去。”
“沒事。”楚孤逸道,“將暝有靈,隻要讓它知道,你是我……看重的人,就不會再排斥你。”
賀涼水覺得自己手背像被放了一塊烙鐵,被楚孤逸觸碰的指縫沁出汗。他坐在床上,而楚孤逸站著,微微俯身,呼吸若有似無地拂過他耳廓。
那股不自在的感覺又來了。
賀涼水不敢抬頭,難耐地問:“好了麼?”
楚孤逸望著他變紅的耳尖,喉結上下一滾,過了好一陣才戀戀不舍收回手,“嗯,好了。”
賀涼水慢慢攥緊手指,聽到楚孤逸再度開口:“賀先生,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腳步聲遠去,而後是關門聲。
賀涼水把臉埋進被子,受不了了,弟弟為什麼這麼撩?
他探出兩根手指,像一隻小人兒走路,一點點靠近將暝,跳到劍鞘上,蹦了又蹦。
月上中天,楚孤逸坐在廊下,想了想,離開蒲團,坐到被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細細品嘗。
明明是被軟禁,他們卻過得像二人世界。
楚孤逸覺得屁股下的被子很軟,水很甜,月亮很圓,晚風很舒服。
就這麼發了將近半個時辰的呆,才想起打坐調息,當然,打坐之前偷偷進去看了眼睡著的賀涼水。
賀涼水抱著他的將暝,就像……抱著他。
楚孤逸安心閉目調息。
天色將明時,他驀然睜眼。
院門外一抹青色身影,不知立了多久,看了多久。
楚孤逸與之遙遙相對。
林鬆煙終是舉步穿過結界,走了進來,“師弟。”
楚孤逸沒有起身,“林師兄有事?”
“沒事,我就不能來了嗎?”林鬆煙問,“我們何時這麼生分了?”
楚孤逸無言。
林鬆煙沉默須臾道:“那晚,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你該道歉的是賀先生。”
“……”林鬆煙又道,“我知道你怪我絕情,我無可辯解。但你要知道,魔修終究是魔修,他們所修習的功法,讓他們無法如普通修士一樣清清白白。你真的覺得,賀涼水沒有殺過人嗎?”
楚孤逸道:“我也殺過人。”
“你殺的都是作惡多端之徒,他們死不足惜。”
“那你又怎知,賀先生殺過人,殺的又都是無辜之人?我認識的賀先生,他手上從未沾過血腥,也不會視生命如兒戲。他待人溫柔,心懷悲憫。”
林鬆煙捏緊綠竹扇,用力到發出細微聲響:“他,就那麼好?”
“是。”楚孤逸望著天邊的啟明星,“他很好。”
“那你……又是如何看我的?”
楚孤逸視線落回林鬆煙身上,“什麼?”
林鬆煙一字一字問:“這麼多年來,你是如何看我的?”
“……”
目睹此景的肥啾從屋頂直挺挺滑了下去,墜地之前慌慌張張撲棱翅膀翻窗進屋,對著賀涼水的麵具就是狂扇:“看大戲了!林鬆煙對楚孤逸表白了!!”
迷迷盹盹被鬨醒的賀涼水:“?”
作者有話要說:
楚孤逸:我喜歡的人,可以摸我的劍。
賀涼水:我摸~
楚孤逸:我喜歡的人,可以摸我的劍。
賀涼水:?摸過了呀。
楚孤逸:另一把劍。
賀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