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任督二脈是通過電擊臀部來打通的,賀涼水表示,他再也不要當高手。
賀涼水坐在床頭,楚孤逸坐在床尾,宛如一對剛吵完架的夫妻。
楚孤逸摩挲手指,像是在回味軟如麵團的觸感,他道:“任脈由頸前打通,督脈由會陰打通,我看的書上是這麼寫的。”
“那你怎麼不先打通我的任脈?”賀涼水羞怒而視。
“任脈賀先生自己便能打通,督脈需要旁人協助。”
“那你怎麼不早說?不早說?!”賀涼水儼然一副被惹炸毛的貓樣,“害我那麼丟臉。”
“……我以為賀先生知道。”
賀涼水要是知道,絕對不會讓自己變成電臀,那個姿勢,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一遍。
楚孤逸反而覺得賀涼水那個姿勢有種難言的美妙……
“賀先生,把藥喝了吧。”楚孤逸試圖揭過這茬。
“不是說不用喝藥了?”
“我拜托柏姑娘熬的,安神的。”
賀涼水一口氣喝了藥,想著算了,又不是第一次丟臉,習慣就好。嗯,習慣就好——腳丫子可能自己有了意識,一腳蹬在楚孤逸身上。
楚孤逸坐如磐石,麵對賀涼水接下來的連環踹,他見招拆招,有條不紊進行格擋。賀涼水越發來氣,兩人就在床上鬨起來。
賀涼水哪裡是楚孤逸的對手,鬨了將近半個時辰,他終於精疲力儘,被楚孤逸牢牢製住,按在被子上。
兩人挨得極近,幾乎貼在一起。楚孤逸雙膝跪於賀涼水腿側,弓著身,一時沒有動彈。
賀涼水扭動幾下,掙脫不得,求饒道:“我輸了,不鬨了。”
楚孤逸望著賀涼水的眼睛,與他的唇,喉結上下一滾,低低的,帶著絲絲喑啞的嗓音瀉出:“賀先生,你可知道,如何脫處?”
賀涼水:“……”
“不知道?”
那股火燒火燎小兔亂撞的感覺又來了,賀涼水強行鎮定,維持作為兄長的威嚴:“我當然知道。”
“要如何做?”楚孤逸虛心好學,似乎打算下一秒就跟賀涼水實踐。
“……”賀涼水麵紅耳赤,諄諄教誨,“楚孤逸,這種事要跟喜歡的人做。”
“賀先生就是我喜歡的人。”
賀涼水心神大動,性取向岌岌可危,他張大眼睛,定定地望著楚孤逸,“你說什麼?”
“賀先生就是我喜歡的人。”楚孤逸重複。
聽得一清二楚,賀涼水屏住呼吸,在差點把自己憋死之前,開了口:“楚孤逸,我也喜歡你。”
楚孤逸握緊賀涼水手腕,笨拙重複:“我也喜歡賀先生。”
賀涼水歎道:“但我們不能做這種事。”
“為什麼?”楚孤逸不解。
“因為我們是兄弟,我們的感情,是兄弟情。”
“……”
賀涼水:“有一天,你遇到喜歡的姑娘,就會明白了。”
楚孤逸抿緊唇,表情隱隱不悅。雖然賀涼水擅自叫他弟弟,但他一次都沒有承認過。狗屁的兄弟情。
還是說,賀先生現在隻是把他當弟弟?
楚孤逸無可奈何放開賀涼水。
賀涼水立即滾到床裡麵,裹上被子,宛如一隻冬眠的蠶。
誰都沒再說話。
許是藥效上來,賀涼水眼皮漸沉,心中歎息,再被楚孤逸撩下去,真要彎了。
翌日,六人一道徒步進城。
柳畫鳶曾帶著二寶三寶跋山涉水半個多月,雙腿差點走殘,可憐巴巴問柏靈兒:“柏姐姐,沒有馬車嗎?”
柏靈兒背著碩大沉重的藥箱,笑道:“我一直都是徒步進城,一個時辰就能到。”
“一個時辰,兩個小時啊。”柳畫鳶哀嚎,“楚孤逸,能不能禦劍?”
楚孤逸道:“不能。將暝撐不住你的體重。”
柳畫鳶爆了粗口:“靠,我哪裡重了?”
二寶三寶倒是活蹦亂跳,一路揪各種花草編成花環,獻寶給賀涼水:“先生,給你。”
賀涼水將花環戴在楚孤逸頭上,“嗯,好看。”
柳畫鳶爆笑:“哈哈哈哈哈!好一個花姑娘!”
楚孤逸:“……”
將暝出鞘,割了無數草葉,紛紛揚揚撒了柳畫鳶一身,讓她“穿紅戴綠”。
楚孤逸:“好一隻七彩瓢蟲。”
柳畫鳶吱哇亂叫撲打過去,楚孤逸身形如電閃避,柳大美女次次撲空,差點栽溝裡。二寶三寶拍手較好,肥啾繞著他們起舞,鬨騰得不行。
柏靈兒笑吟吟地望著他們,對賀涼水道:“我這裡好多年沒這麼熱鬨過了。”
賀涼水搖扇道:“讓柏姑娘見笑了。”
“真好。”柏靈兒笑道,“我自小生活在這藥穀中,友人雖有幾個,卻不常見麵,日子寂寥,你們來了,我每天都有人說話,歡喜得很。”
賀涼水心思一動,“柏姑娘,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什麼拜托不拜托的,朋友間自當有話直說。”
賀涼水笑道:“柏姑娘如此爽快,我就卻之不恭了。二寶三寶出生煉魔境,但並無什麼修為,也從未害過人。煉魔境環境險惡,他們若無人護持,恐怕無法生存。”
“所以賀先生才收了他們做隨從?”
“是。但我恐怕自身難保。”賀涼水歎道,“這兩個孩子心性純良,若柏姑娘不嫌棄,可否收做藥童,留下打雜做個幫手?”
柏靈兒思忖須臾,“若賀公子信得過,那自然是好的。”
賀涼水朝她一拱手,“如此,便多謝柏姑娘了。”
“隻是魔修在人間行走,多有不便。他們修為不高,與尋常人無異,可否讓我為他們洗髓,祛除魔修氣息?”
賀涼水笑道:“我們竟想到一塊去了。”
離藥穀最近的城叫安善城,為南疆十八城之首,城中顯赫富貴人家不少,最出名的要數安王府,是正宗的皇親國戚府邸。
生病的正是這安王府的小姐。柏靈兒剛進城,就有一輛車前燈籠寫著“安”的王府馬車駛來,正是算準了時辰來接柏靈兒的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