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弟子不知何時也已失去戰鬥力,隻剩安俊一人勉強支撐。他祭出各種法術,那魔修卻身經百戰,對他法術總能以最簡單粗暴的方法破解,就是打斷他想要施法的手勢。
在擊退兩名弟子,鐵麵具魔修像是有些不耐煩,進攻越發刁鑽詭譎,安俊被逼得節節敗退,腮幫子因為牙齒咬合太用力而隱隱生疼。更疼的是身上,他以被這魔修傷了好幾處,都不是皮外傷。
“我跟你拚了!!”安俊欲要獻出南鬥劍法的絕技,卻見那魔修身形一閃,退出十丈開外。
“?”安俊哈哈大笑,“你怕了吧?!”
那魔修所注視的方向稍稍偏離了些,安俊側目而視,看到了楚孤逸,“……”
操,原來怕的不是他。
一彎殘月下,瓦礫破碎的屋頂上,楚孤逸身姿提拔,本身已如一把劍。他身上的墨藍布料很奇特,光線越黑,反而流著雪水一般暗紋,隱隱爍爍,宛如披了一層星光。
真正的貴公子安俊頓時覺得自己被比了下去,舉起黃金劍,“這個魔修是我的,必須由我來打敗,楚孤逸你不許跟我搶!”
楚孤逸道:“好。”
安俊提起一口真氣,再次衝向那鐵麵具魔修:“拿命來——!”
三秒後,安俊被鐵麵具魔修的劍壓彎了腰,咬牙道:“楚孤逸!快幫我!”
楚孤逸廢話不多說,提劍而上。
有他出戰,戰況瞬間逆轉。
安俊驚險逃生,故態複萌:“魔修!拿命來!”
地上傷重的南鬥弟子口吐鮮血:“師兄,求你換句台詞……真的聽膩了。”
鐵麵具魔修大約因為與楚孤逸打過一場,深知自己不是對手,且戰且退。楚孤逸本不欲戀戰,安俊卻道:“今夜我們定要一鼓作氣捉住他,否則還不知會有多少人死於他手。”
楚孤逸隻得與安俊一同追擊那魔修。
眼看著外麵沒了動靜,賀涼水心裡是七上八下,既希望楚孤逸捉住那魔修,又希望他早點回來,他總覺得不太妙。
這股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嚴重,讓他心跳如鼓,後背起了雞皮疙瘩。
賀涼水緩緩轉過身,門外站著鐵麵具魔修。
怎麼會?那楚孤逸追的是誰?
賀涼水驚恐地瞪著鐵麵具,發不出聲音。
鐵麵具緩緩吐出一道清越的男聲:“賀冽。”
賀涼水瞳孔一縮,這個人認識他,不,是認識賀冽。
“不想讓楚孤逸知道你是誰,跟我走。”語罷,鐵麵具轉過身去。
這句話,可謂是精準地戳中了賀涼水的痛點,他雙腿如同灌了鉛,邁著沉重的步伐跟在鐵麵具後麵。
肥啾藏在賀涼水懷裡,不敢吭聲。
柳畫鳶抱頭蹲在樓梯口,上學時老師教過,地震時要找個旮旯地方抱頭蹲下,剛才的動靜正如地震一般,雖然是從頭頂發來的震動。
直到震動停下,她四顧張望,看到賀涼水,喜道:“媽呀!上麵是不是不打了?那個殺千刀的魔修是不是屁滾尿流跑了?”
賀涼水:“……”
“咦,他是誰?”
賀涼水:“他就是你口中殺千刀屁滾尿流的魔修。”
柳畫鳶:“……”
鐵麵具手起掌落,柳畫鳶被敲暈過去,扛在肩上。
賀涼水驚道:“你要做什麼?”
鐵麵具不予回答,徑直下樓。
樓下,鄧陽居然還在跟乾坤乾架,一人一狗,畫麵辣眼。
看到賀涼水,與被魔修扛著的柳畫鳶,鄧陽反應要正常多了:“你就是那個魔修?!”
鐵麵具身形如電,手起掌落,將人與狗都拍暈過去。
賀涼水:“……”你們也太弱了吧!居然跟柳畫鳶一個級彆的??
……
楚孤逸與安俊追了將近半個城,楚孤逸驀然停下,安俊問:“你停下做什麼?魔修要跑了!”
“……這個魔修,一直在跑。”楚孤逸道。
“被追殺當然要跑了。”
“他為什麼不躲起來?”
“我怎麼知道。”
楚孤逸忽而喝一聲:“將暝!”
將暝迅如雷霆飛出,刺穿那鐵麵具魔修——安俊睜大了眼,這麼簡單?這就完了?
不,不對。
那魔修被捅穿之後,竟化成了一團魔氣四散。
安俊麵色大變:“怎麼回事?”
楚孤逸心頭顫然,“聲東擊西,調虎離山——賀先生!”
拔腿就往回跑,將暝旋轉飛來,楚孤逸一躍而上,禦劍如風。至燕來客棧,他破窗而入,卻已是人去樓空。
楚孤逸慌忙下樓,一劍敲醒鄧陽。
鄧陽茫茫然睜眼,隻聽楚孤逸一疊聲地問:“賀先生呢?是不是被鐵麵具魔修帶走了?”
“……”鄧陽猛然驚醒,“楚師兄,不好!賀公子與柳姑娘都被魔修帶走了!那可是你道侶與乾女兒啊,四舍五入就是你老婆孩子都被人搶走了!師兄你一定要追回來!”
安俊一進來便聽聞此話,被酸得一趔趄,“乾坤!好你個鄧陽!”
鄧陽:“啊?不是我——”咚的一聲,被安俊一腳踢暈。
安俊抱著自己的狗,隻見楚孤逸麵如寒冰,眼中隱約有肅殺之色,咂摸鄧陽的話,好像也沒錯。
楚孤逸的老婆孩子,都被搶走了……
安俊不由得愧疚:“楚孤逸,你彆難過,那魔修沒有殺你老婆孩子,說明他需要他們……等等,那個魔修為什麼要搶你老婆孩子?會不會孩子不是你的,你老婆其實跟人有一腿?”
楚孤逸一個劍鞘敲在安俊頭上,安俊眼冒金星,抱著狗倒在鄧陽身上。
楚孤逸沉著臉走出去,就算踏平全城,他也要找到他的賀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楚孤逸:千裡追老婆。
賀涼水:弟弟QAQ
柳畫鳶:我呢?=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