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麵具幽幽睜眼,注視賀涼水夜色下抿緊的唇。
賀涼水仰頭望著天上的身影,一手死死捂住柳畫鳶的嘴,心下哀戚。
他當然想讓楚孤逸找到自己,想跟楚孤逸在一起,但現在不行,他的身份是個大問題。
必須先跟血皇天過招,將這事壓下去,順便探探情況。
楚孤逸在此處停留的時間並不長,在夜色、結界、障目法的三重作用下,在他看來,賀涼水所在的院子,就是一處破落院子,半個人影也無。
他焦灼四顧,喊道:“賀先生——賀先生——?”
賀涼水驀然心臟抽疼,弟弟,對不起。
楚孤逸探查一番無所獲,隻得趕往彆處尋找。
柳畫鳶:“嗚嗚嗚!”
賀涼水終於放開她,柳畫鳶扯著嗓門叫楚孤逸,奈何對方人麵已去,又有結界阻擋,她的聲音根本傳不出去。
“你乾嘛不讓我叫他?”柳畫鳶憤然質問賀涼水。
賀涼水虛脫般扶著院中一棵枯樹,“抱歉,我過後再跟你解釋好嗎?”
柳畫鳶瞧他比自己還傷心失落的樣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好吧。”
鐵麵具看向賀涼水的目光變得奇怪,“你……”
賀涼水:“你現在跟我說話了?但我不想跟你說話了。”
“……”
複又沉寂下來。
天色將明時,鐵麵具從井蓋上下來,手中亮出那把造型詭異的血刃,仰臉望著天上的金剛大結界。
賀涼水一夜沒睡,抱臂問他:“咋滴,你還能把結界劈了?”
楚孤逸都說了,金剛大結界質地堅硬,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鐵麵具反而問他:“你不認得我手裡是什麼?”
“……”
“血皇刀。”
血皇刀?跟血皇天的關係簡直一目了然……血皇天的刀。
鐵麵具手握血皇刀,在啟明星、日月交替之時,催動靈力一把擲向空中,旋即抓住賀涼水與柳畫鳶,踏劍而上。
柳畫鳶迷迷糊糊打盹,乍然驚醒時已在半空,嚇得不輕,吱哇亂叫。
冷風拂麵,賀涼水眼睜睜看著,那把腥紅的血皇刀旋轉著劈向結界,叮的一聲,插.進結界!
旋即,以此為中心,結界裂出數道裂痕,呈放射狀流向四麵八方。
在嘩然破碎的裂縫中,鐵麵具帶他們衝了出去。
金剛大結界被破壞,如此大的動靜,自是引得南鬥弟子震驚,繼而他們看到另一道身影衝了出去——
楚孤逸尋了一夜,料定那鐵麵具魔修會想方設法破了這金剛大結界,就在結界下等著,視線一刻未曾離開過天空。
日月交替,正是結界最薄弱之時。
終於,他看到了他們。
風聲獵獵,結界破碎如雪片,紛紛揚揚落了整座城。
城的上空,一道身影迅如雷電襲過去。
但就在劍尖即將抵達的前一秒,他停下了所有動作,握劍的手微顫。
鐵麵具將柳畫鳶以煞氣綁縛係在飛劍下,一手掐住賀涼水脖頸擋在身前,楚孤逸的劍,再前進不得半寸,目光沉沉盯著鐵麵具魔修:“你想要什麼?”
鐵麵具道:“要他。”
“……”楚孤逸問,“為什麼?”
“宗主要他。”
“血皇天?”
鐵麵具未再作答。
這樣的結果,在賀涼水意料之中,因此他格外平靜,甚至笑了笑:“楚孤逸,我沒事,等我回來。”
楚孤逸怎麼可能等,他恨不能現在就將賀涼水搶回來。
但他不能,從賀涼水被擄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現在的敗局。他無法拿賀涼水的命做賭注。
“賀先生……”
“弟弟。”賀涼水近乎安撫道,“等我回來。”
不知賀涼水的話戳了鐵麵具哪根敏感神經,鐵麵具手一緊,賀涼水咳了一聲。
“賀先生!”楚孤逸握緊劍,一字一字對鐵麵具道,“告訴血皇天,如果賀先生少一根頭發,來日我必將血洗血魔宗。”
鐵麵具不置可否,禦劍而去。
吊在劍下的柳畫鳶哭喊:“爹啊!楚孤逸乾爹救命啊!”
飛劍晃了一晃,鐵麵具問:“你叫楚孤逸乾爹?”
賀涼水嘴角一抽,“她叫著玩的。”
“她叫你乾娘。”
“……”
“你竟然跟楚孤逸拜堂成親了?”
賀涼水連忙否認:“沒有沒有,我跟楚孤逸清清白白!”
鐵麵具:“我會如實稟告宗主此事。”
賀涼水lijia:“都說沒有拜堂成親!就算我跟楚孤逸成親,與血皇天有什麼關係?”
鐵麵具:“看來你真的忘了,宗主的養育之恩。”
養育之恩??賀冽跟血皇天到底是啥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
鄧陽負責在人間傳播師兄與他道侶的緋聞
柳畫鳶負責將乾爹乾娘的緋聞傳到煉魔境
他們一定要讓全天下知道楚賀二人已結婚
楚孤逸:很好。
賀涼水:真是謝謝你們嘞=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