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紅珠有刹那的猶豫,不知想到什麼,表情竟有一絲恐懼,道:“那我們還有見麵的機會嗎?”
楚孤逸:“陰陽相隔的話,就見不到了吧。”
羽紅珠問:“你接下來要做很危險的事?”
“可能會殺人。”
羽紅珠猶自不覺他說的那個人指的就是她,“那你小心些。”
林鬆煙道:“我們現在就走吧。”
院門外秋風習習,二寶三寶已經把門口打掃乾淨,賀涼水撿一根枯枝,在地上劃拉,畫出一個地球,提前當老師:“我們腳下的大地是一個圓球,有七大洲四大洋……這個是月亮,其實上麵沒有嫦娥玉兔,也不會發光,它的光都是太陽光反射的……”
二寶三寶聽得稀裡糊塗,不住點頭。
“你們懂了嗎?”賀涼水抬頭提問。
兩人誠實搖頭,“不懂,先生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
柳畫鳶蹲在籬笆邊,像一隻妖嬈的小土狗,嘴裡吐出瓜子皮,“教什麼天文地理,不如教他們寫自己名字更實在點。”
楚孤逸與林鬆煙一道出來,禦劍腳下。賀涼水奇怪地問:“你們乾嘛去?”
“賀先生,有緣再見。”楚孤逸道。
“啊?”
楚孤逸深深地看賀涼水一眼,隨即踏劍離去,漸行漸遠。
賀涼水還懵著,柳畫鳶問:“他們這是私奔了?”
“……”賀涼水覺得自己心臟需要搶救一下,因為要氣炸了。
楚孤逸什麼意思?說走就走??林鬆煙到底跟楚孤逸說什麼了?
羽紅珠四五度角望天凝望他們遠去的身影,失落之餘長呼一口氣,楚孤逸不在,事情就好辦多了。
賀涼水回院裡,問柏靈兒:“楚孤逸怎麼突然走了?”
柏靈兒道:“他師門有事,需要回去處理,相信過幾日就能回來。”
“什麼事連商量都不商量一聲?”
柏靈兒看一眼羽紅珠,欲言又止,隻說:“賀公子耐心等候即可。”
“耐心個屁。”賀涼水憤憤回了屋裡,想要撕了專門為楚孤逸畫的人體圖,“還上什麼生理課,讓他師兄給他上吧!”
肥啾說風涼話:“那你倒是撕呀。”
賀涼水把宣紙撫平了,“我偏不,這是我辛辛苦苦畫的,我為什麼要撕?你看上麵的精子與卵子,畫得多麼栩栩如生,一定可以成為傳世名作!”
“……”
想用一顆小蝌蚪,一隻雞蛋來當傳世之寶的,賀涼水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柳畫鳶收拾好包袱,掛在肩頭。
柏靈兒忙問:“柳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柳畫鳶大義凜然:“帶我娘,去找我爹。”
“……”柏靈兒再次欲言又止。
柳畫鳶雄赳赳氣昂昂地跨出藥堂,羽紅珠喜不自禁:“你也要走?”
柳畫鳶翻一個白眼,去找賀涼水。
“你要走?”賀涼水問。
“不,是我們一起走。你快收拾收拾,我們一起去找楚孤逸。”
賀涼水負氣:“有什麼好找的,他說走就走,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根本沒把我們放在心上。”
柳畫鳶:“他沒把我放在心上無所謂,他要是沒把你放在心上,天打五雷轟。”
“呸呸,你詛咒誰呢?”
“這就心疼了?那快跟我走,一起找他去,朝他要個說法,都對你這樣那樣了,必須負責。”
賀涼水清清嗓子:“你彆給我聽風就是雨,我跟楚孤逸是純潔的兄弟情。現在他連兄弟情都不顧,一走了之,我才不去找他。”
“你真不去?”柳畫鳶問。
“不去。”
“那我去了。”
“唉,你一個傻丫頭,我不放心,還是跟你一起吧。”賀涼水麻溜地收拾行李。
柳畫鳶切了一聲:“口嫌體正直。”
剛把包袱打一個結,賀涼水驀然停下,“我們走了,柏姑娘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羽紅珠還在這裡。”賀涼水壓低嗓音。
柳畫鳶:“對啊……那怎麼辦?”
“不對。”賀涼水坐在床邊,搖頭,“不對。”
“什麼不對?”
“整件事都不對。”賀涼水習慣性掏出扇子,邊扇邊思考推斷。
楚孤逸怎麼可能說扔下他們就扔下,放任羽紅珠這樣一個危險分子留在草廬?但他確實這麼做了,唯一的解釋隻有一個,他說回師門,是假的。
真正的目的,是讓羽紅珠掉以輕心,抓個先行,這樣才符合仙門行事的道義。在沒有證據之前,冒然對一個不是魔修的姑娘出手,怎麼看都說不過去。
但若抓到她“犯罪”,就不一樣了,可以光明正大地處理她。
賀涼水冷笑一聲:“原來如此。”
柳畫鳶問:“咋了?”
賀涼水緩緩握指成拳,“好你個楚孤逸,連我都瞞著,等你回來,看我不捏斷你唧唧。”
柳畫鳶:“……”
柳畫鳶誠懇道:“你還是悠著點吧,你要是捏斷楚孤逸唧唧,一輩子的幸福就毀了呀。”
作者有話要說:
林鬆煙:這次行動就叫,引蛇出洞大作戰。
楚孤逸:對我而言應該叫,保護唧唧大作戰……
賀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