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把衣服穿上。”賀涼水不敢直視楚孤逸的身體,一頭倒在床上,麵朝裡麵,拉上被子蒙住腦袋。
楚孤逸施了一個淨衣咒,隨即光溜溜地鑽進被子,貼近賀涼水,“賀先生,你是不是還有東西沒教我?”
賀涼水又被楚孤逸硌到了,身上像著了火,卻不敢動,“……改天教你。”
“我現在就可以學。”楚孤逸掀開一點被子,靠近賀涼水紅透的耳廓,氣息噴灑在上麵,他看到賀涼水顫了一下,宛如荷葉中間的露珠,惹人垂憐。
賀涼水轉過頭,直視近在咫尺的俊臉,虛張聲勢:“你再這樣,我就不教你了。”
兵書上寫,窮寇莫追,現在的賀涼水就是被逼到了末路的樣子,再逼下去,恐怕會跳腳,指不定還會發生上次被踢中唧唧的慘劇。楚孤逸見好就收,拉開一點安全距離,說:“我帶賀先生去落霞鎮。”
他要是不帶賀涼水,以賀涼水的脾氣,定然會自己找去。到時更無法預測。
賀涼水哼了一聲:“不跟你師兄雙宿雙飛了?”
楚孤逸認真地端詳賀涼水眼中的情緒,“原來賀先生這麼愛吃醋。”
“誰吃醋了?”賀涼水不承認。
楚孤逸唇角微翹,“沒關係,我好像也很喜歡吃賀先生的醋。”
“……”賀涼水心想,你是喜歡吃我豆腐。
還能怎麼辦呢,吃就吃吧,又不會少塊肉。就當是培養兄弟情,摸摸蹭蹭很正常……大概吧。
楚孤逸的頭發卷了三天,重新變回黑長直,發型恢複如初。
柳畫鳶像是終於發現楚孤逸的美,蝴蝶似的圍著他翩翩打轉,“爹,你好英俊好瀟灑好帥氣!”
楚孤逸坐在井邊用磨刀石磨劍,本就鋒利的刃口,越發雪亮,吹毛立斷。當然,用的是柳畫鳶的頭發,手到擒來拔了一根。
柳畫鳶還沒反應過來就頭皮一疼,也沒放在心上,蹲在磨刀石邊,“讓我吹一口看看。”
楚孤逸又拔了她一根頭發,放在劍刃上。
“……”柳畫鳶低頭鼓起腮幫子一吹,“斷了!真的斷了!將暝你好厲害,可不可以讓我摸摸呢?”
楚孤逸看在拔她兩根毛的份上,大發慈悲道:“摸吧。”
柳畫鳶上手就摸,手指再次嘩嘩流血,嚎啕大哭:“娘啊!”
楚孤逸:“……你就不能摸彆處,非要摸劍刃?”
賀涼水沒空搭理他們,正在藥堂挨個試吃藥丸,“這個味道不錯,就這個吧。”
柏靈兒笑道:“你喜歡就好。”
二寶三寶眼巴巴的,饞得不行:“我們可不可以吃?”
“不可以,你們過幾天就要洗髓,這隱息丹會影響你們的身體。這幾日,你們也不要吃糖或吃得太鹹。”
“哦……”
“賀公子,我做的隱息丹效果雖比楚孤逸做的好一點,但要每隔兩日吃一次,一次不能落下。”
賀涼水道:“這小糖丸我可以天天吃。”
柏靈兒哭笑不得:“吃多了也不好。”
下午就要前往北海,幾人上午做些準備,柏靈兒給了許多靈藥以備不時之需,柳畫鳶越發不舍:“柏姐姐,你一定要多保重,我們會回來看你的。”
楚孤逸道:“我在藥穀周圍布下結界,若無柏姑娘允許,人畜皆不得進。”
柏靈兒道:“你放心,返命丹我一定會煉成,梅夫人我看著。”
楚孤逸拱手一禮,“多謝柏姑娘了。”
眾人依依惜彆,二寶三寶哭喪著臉:“先生,你一定要回來啊。”
賀涼水沒好氣:“彆給我立fg,乖乖聽柏姑娘的話,少吃糖葫蘆,對牙不好。知道嗎?”
“哦。”
起飛之前,楚孤逸忽然改變主意:“柳畫鳶,你留下。”
柳畫鳶一口回絕:“我不要,我也要去。你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我跟賀先生不是去玩。”
“我也不是去玩!”
多帶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楚孤逸決然道:“你留下。”
“不要啊!”柳畫鳶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她留下,每天過的就是吃喝拉撒睡的日子,雖然安全了,但何時才能完成任務?
早一天撮合了楚賀二人,就能早一天回家。
賀涼水思忖片刻道:“帶上她吧。其一,也許會有我們不適合出現的場合,柳畫鳶作為女子能降低彆人的戒心。其二,北冥專收女弟子,說不定可以讓她試試,幫我們收集情報。”
以及最重要的一點,就算柳畫鳶派不上用場,還有她體內的001,此行必有林鬆煙,可以讓001探探虛實。
楚孤逸猶豫一番,隻得答應:“柳畫鳶,到了落霞鎮,你要保證不會擅自行動。”
柳畫鳶指天發誓:“我保證。”
緊趕慢趕,南疆到北海路途遙遙,從上午,到下午,還沒到。
楚孤逸平穩禦劍,賀涼水勉強站在他身後,捶了捶略有些僵硬的後腰。柳畫鳶很聰明,為了不被吊在劍下,做了一個秋千,就跟仙女似的一路蕩漾,飄過這個世界的大好河川。
她一邊蕩秋千,一邊歌唱:“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樣的女人~”
楚孤逸問賀涼水:“她受了情傷,就變成喜歡女人了?”
賀涼水說:“一首歌而已,沒什麼意思。”
柳畫鳶又唱:“我要飛得更高~飛得更高~飛得更高嗷嗷嗷~~~”
楚孤逸當真飛得更高了些。
賀涼水驚慌:“你這個不孝女彆唱了,再唱就被閃電燙成波浪卷了!”
三個時辰後,柳畫鳶蔫了,她望眼欲穿,口乾舌燥:“怎麼還沒到啊?我屁股都坐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