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楚孤逸的話起了作用,在黎明之前,天光熹微中,賀涼水望向恢複風平浪靜的海麵,隻覺無比寧靜。
在日頭躍出海麵的刹那,他忽然被一種感動攥住心房,也許,真的是他太執念於過去了。
然而隨著日頭升高,海麵一望無垠,賀涼水就開始暈了,想要一下子治好,並非口頭上說說那麼簡單。
“賀先生,我們回去吧。”楚孤逸道。
賀涼水逼迫自己又看了一眼被朝暉染成一片金紅色的海麵,粼粼波光幾乎刺痛他雙目,讓他目眩神迷。
楚孤逸捂住他眼睛,“好了,不看了。”
掌心未能觸到賀涼水的眼皮,被白玉麵具擋住了,楚孤逸想說什麼又沒說——不急,正如他身上充滿謎團,賀先生身上的謎團遲早也會解開的。
忽而,他們視線凝住,靜靜的海麵上駛來一艘大船。
類似畫舫,但要比普通畫舫大上十倍不止,雕梁畫棟,簷上掛著八角銅鈴,叮鈴作響。所過之處,海鷗不敢停留,紛紛盤旋遠去。
“是北冥的船。”楚孤逸道。
等了這麼些天,北冥總算派了活人來。
那是兩個女子,瘦瘦高高的,麵貌清秀,她們下了船,踏上岸,竟腳不沾地,浮在離地麵四五厘米處行走自若,衣裙飄飄而來。
看守金剛大結界出口的南鬥弟子連忙給兩位仙姑讓路,兩人看到楚孤逸,霎時眼睛一亮,約莫第一次見到像楚孤逸這麼靚的男人。
“敢問這位公子,是何門何派何宗?”
楚孤逸身上穿的是他的私服,他道:“在下青霄派,楚孤逸。”
“原來是楚仙長。”兩名女子笑吟吟的,“公子大名,早有耳聞,今日得見,果然是人中龍鳳。”
目光流轉到賀涼水身上,“敢問這位公子是?”
賀涼水謙謙一笑:“在下姓賀,無名小卒罷了。”
倆姑娘抿嘴一笑,報了名字,她們是一對姐妹,名為風鈴與風芳。她們不再關注賀涼水這個無名小卒,隻問楚孤逸:“楚公子,林鬆煙來信,說你師門都在楊柳客居,對否?”
“是。”楚孤逸帶路。
並未禦劍而行,這兩人似是有意想瞧瞧落霞鎮恢複得如何了,一路走去,甚是滿意,風鈴笑道:“聽聞是楚公子治好了那些中了炎毒的鎮民,我派掌門知曉,十分高興,已經備下酒席,隻待楚公子前往。”
“多謝。”一麵對女子,楚孤逸的話直線減少。
兩人還有任務在身,不便再撩帥哥,徑直往楊柳客居走去。
客棧內,尋了一夜隻得到金剛大結界被破了一個缺口,劫持秦楓與葉青飛的大魔已經逃之夭夭的消息,徐平寬大發雷霆:“沒用的東西!”
二樓欄杆邊,柳畫鳶打個大大的哈欠,跟自己係統吐槽:“這個老東西就會指揮弟子乾這乾那,他腳底長瘡了不會自己去找?”
係統並不接茬。
“哎,我乾爹乾娘怎麼還不回來?”
係統:“也許他們正在乾爹乾……娘。”
柳畫鳶:“……”
可憐的肥啾,並不是不讓係統說臟話,而是它沒有掌握說臟話的技巧。
“什麼時候讓小啾回來?”柳畫鳶忽然想那隻肥鳥了。
001恢複公事公辦的態度:“你沒有權限知道。”
柳畫鳶切了一聲。
樓下,子車良沉吟道:“金剛大結界被破的缺口,與那晚如出一轍,難不成……”
“子車兄此話何意?難道你認識那魔修?”徐平寬忙問。
子車良解釋:“徐兄有所不知,半月前我南鬥弟子捉到一名魔修,正打算處決,那魔修跑了。我南鬥常年布防金剛大結界,也是破了一個這樣的缺口。”
“如此說來,定是那魔修!隻是,若是大魔,又如何會被輕易捉住?”
“那魔修似乎打算偷盜我南鬥寶物,未能成功便被發現了。”
徐平寬皺眉,“我要被繞糊塗了,這秦楓與葉青飛是琴若歡製成的傀儡,怎的還與你捉的那個魔修有關係?”
子車良搖頭,“我也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