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陽,真的太會一鳴驚人了,儘管他是無意的。
賀涼水很滿意,繼他的清譽被害之後,又多了一個鄧陽嘴下的“受害者”,還是那個林鬆煙。鄧陽,是一個烈士。
之所以說他是烈士,因為他在抱住林鬆煙大腿喊出那嗓子驚天地泣鬼神的“表白”之後,就被林鬆煙一腳踢了出去,壯烈犧牲。
賀涼水比了一個十字,“阿門,我會永遠銘記你的功勞,鄧陽。”
門外,腦抽的鄧陽嗷一聲摔在艙內走廊上,伸長了胳膊:“林師兄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走,我們一起造、喝茶啊……”
徐平寬氣咻咻地衝出來,指著鄧陽:“你這逆徒,說的什麼混賬話,還想喝茶,給我把他丟海裡喂魚!”
鄧陽:“喂魚?掌門你忘啦,海裡已經沒魚了,都被炎毒毒死了。”
徐平寬腮幫子抽搐,“那正好,把你也毒死得了!”
子車良看在鄧陽與楚孤逸交好的份上,勸道:“這傻孩子是無心的,就罰他麵壁思過吧。”
徐平寬怒喝:“快滾!”
鄧陽爬起來就跑,一路上接受了各大仙門弟子的目光洗禮。特彆是安俊,那叫一個冷嘲熱諷:“沒想到啊鄧陽,你居然心悅你林師兄?難不成你們青霄派都喜歡跟男人結道侶?”
鄧陽正在氣頭上,破罐子破摔道:“對啊,我就喜歡男人,我還喜歡跟男人親嘴!你要不要來一個?來一個啊!”
說著,噘著嘴朝安俊步步緊逼。
安俊麵紅耳赤,啪的賞了他一個巴掌:“你無恥!”
鄧陽將破罐子破摔進行到底,高聲喊道:“我跟安俊親過嘴!我跟安俊親過嘴!!”
眾人:“…………”
這一天,大家一致看清了鄧陽的真麵目,原來他不但喜歡男人,還是一個海王。
安俊拔劍:“鄧陽我跟你拚了!乾坤咬他!”
繼徐平寬之後,子車良差點氣個半死,顫手指著兩人打殺而去的身影,“鄧陽他怎麼這樣??我記得他以前是個很好的孩子啊。”
徐平寬無言以對老友,慚愧道:“待回了青霄,我定好好責罰這鄧陽,太不像話了。”
賀涼水相信過不了多久,鄧陽與林鬆煙、與安俊的緋聞,就會傳遍全仙門。
“鄧陽,真是一個神奇的男人。”賀涼水感慨。
楚孤逸覺得,這位師弟純粹是腦缺。
不管怎麼說,鄧陽為他們爭取了時間,楚孤逸用眼神示意賀涼水將賀泠藏好,拉開門走出去,“林師兄。”
走路上平白無故出了一回糗,林鬆煙那臉還僵著,勉強一笑:“我也不知道鄧陽為什麼要那樣。”
楚孤逸道:“他一直都那樣。”
林鬆煙揉了揉額角,“我來,是想問問……”想問什麼來著?被鄧陽氣忘了。
楚孤逸道:“無妨,我們去彆處商議。”
“好。”
隨著腳步聲遠去,門外漸漸安靜下來,賀涼水長舒一口氣,掀開被子,賀泠竟如躺屍般一動不動。
賀涼水自去倒杯茶,問:“你這些天都住哪兒?”
賀泠直挺挺坐起來,還是那種欠抽的語氣:“關你何事。”
賀涼水看在他與自己十分相似的桃花眼上,不予計較,端起茶杯啜一口香茗:“我是你親哥,怎麼不關我的事?”
賀泠望著他,目光十分奇怪,“你知道傀儡術嗎?”
茶盞頓在手邊,賀涼水抬起眼睛,“知道,血魔宗對此頗有研究對吧?”
“血魔宗弟子的血可以煉製炎毒,但傀儡術隻有高階弟子才能修習,學會的寥寥無幾,會運用到自身的亦屈指可數。”
“運用到自身?”
“修煉,無非就是修煉體魄與魂魄,魂魄難修,那就從體魄出發。多數魔修與正道修士,大多如此。血魔宗也不例外,要想擁有更強的體魄,就得做自己身體的主人,將身體蘊藏的極限發揮到極致。”
賀涼水聽明白了,“所以,血魔宗的傀儡術,是為了強身健體?”
“……可以這麼說。”賀泠道,“但也有意外發生,比如,真的變成了傀儡。”
賀涼水心頭一驚,不妙之感頓生,“什麼意思?”
賀泠幽幽地望著他,“不小心把自己變成傀儡的人,會嗜血、無情、殘忍,他無知無覺,魂魄不存,隻剩一點想要變強的念頭罷了。正如走火入魔。”
賀冽不就是屠殺了一個城,然後走火入魔,被楚孤逸斬殺的。
既然賀冽是從血魔宗走出去的,必然也會傀儡術,所以,他為了強大,把自己變成了傀儡?
一個嗜血殘忍,魂魄不存的人,怎麼可能是現在的賀涼水?
賀涼水放下茶盞,歎了一口氣,果然還是暴露了。
“你究竟是誰?”賀泠問。
“你不知道我是誰,在騰蛟峰,又為什麼放我走?”賀涼水反問。
“現在是我問你。你是奪舍,還是借屍還魂?”
“算是後者。”賀涼水道,“但你是我妹妹的事實不變。”
“??”賀泠隻覺莫名其妙,“你是魔修還是正道修士?”
“都不是,就是普通人。”
“哦,摳腳大漢。”賀泠故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