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輩子沒遊過這麼長的泳,去參加奧運絕對為國爭光拿金牌。
楚孤逸雙手撐住池邊躍上岸,俯身對著賀涼水的嘴就親。
“?”賀涼水柔弱無力地擋住他的嘴,“我沒溺水。”
楚孤逸說:“我可以把我的靈力輸送到你肺裡,這樣你就能立馬好了。”
“用不著。”賀涼水深呼吸,“讓我緩緩……”
緩過這陣虛脫感後,賀涼水慢慢坐起來,又在楚孤逸的攙扶下站起來,打量眼前的景物。
毫無疑問,他們已經離開了禁地,眼前看上去像是一座宮殿,他們就在正殿前的長方形水池邊,地磚漆黑,散發血腥味。
楚孤逸眉頭微蹙,“這裡血腥味很重。”
宮殿內隱約有燭火亮光,幾個倩影飄過,賀涼水嚇了一跳:“女鬼??”
“應該是巡邏的北冥弟子。”
“這裡什麼地方?”
楚孤逸也不知道,但目前看來,既然有巡邏,就表示這裡是北冥重地,亂闖不得。他道:“我們走吧。”
賀涼水也覺得此地不妙,“快走快走。”
結果兩人一轉身,嚇得差點栽回水池裡去,他們的麵前,正站著一個皺巴巴的穿著麻布衣的老太太。
老太太老到什麼地步,目測不到一米五,腰背佝僂,咧著一嘴牙床,已經不剩半顆牙齒,偏偏笑得那叫一個滿麵春風;手裡提著一盞破舊的長明燈,燈光竟然發綠,讓她皺紋累累的臉跟著發綠。
最為關鍵的是,兩人根本沒有察覺這個老太太是何時靠近的。
楚孤逸手中立時化出將暝劍,嚴陣以待。
老太太笑眯眯地仰頭瞅著他們,牙床開合:“哎呀呀,真是好久沒見過這麼俊的男人啦。”
“……”
賀涼水心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攝人心魄的老妖婆?
老太太背過身去,一手習慣性彆在腰後,“跟我來。”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楚孤逸道。
老太太擺擺手,“無名之人罷了。她們馬上就出來了,被刑宮的人抓住,可不得了,特彆是你媳婦,是魔修吧?”
楚孤逸與賀涼水麵麵相覷,說:“是。”
賀涼水:“……”
到底是承認是他媳婦的,還是魔修呢。
賀涼水耳熱,轉移話題:“刑宮是什麼?”
“相當於北冥的懲戒院。”楚孤逸言簡意賅,拉著賀涼水隨在那老太太後麵,“敢問前輩可是刑宮的掌刑人,刑婆?”
老太太回過頭,麵目森森,仍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老咯,說話不管用了,掌刑人這個名頭,早就名存實亡了。”
原書中指簡單介紹過北冥,具體是個什麼樣,因為劇情沒有正式開啟,前麵隻是揭過不提。
兩人跟著刑婆進了偏殿的偏屋,楚孤逸問:“您既知道我道侶是魔修,又為何幫我們?”
刑婆忙著找茶葉,就像普通老太太,用爐子上的開水泡茶,招待客人,她仰頭又瞧了一眼他們,“這麼俊的男人,我這輩子都沒看過幾個,當然要好好看看再說。”
“……”
賀涼水笑了,敢情這老太太是個顏狗。
不過這茶,他們不敢喝。
圍爐烤火,木炭燃燒時發出輕微的劈啪聲,刑婆顫巍巍放下茶盞,伸出兩隻如同枯樹皮的手,就著火爐邊緣的火烤手。
她的眼睛不離楚孤逸,“這位修士,是不是姓楚?”
楚孤逸目光一動:“是。”
刑婆點點頭,“我見過你,二十多年前,你來北冥,我遠遠瞧了一眼,驚為天人哪。”
二十多年前,楚孤逸還是一個小乞丐,哪來的機會來北冥?賀涼水心下怪異。
卻又聽刑婆道:“可惜當時你已有意中人,不然我老婆子真想試一試。”
楚孤逸:“……”
賀涼水噗嗤一笑。
刑婆看向賀涼水,“不對啊,當時你喜歡的是姑娘,現在怎麼變成了男人?”
楚孤逸道:“婆婆認錯人了,我是姓楚,但我今年隻有二十五歲。”
刑婆恍然失神,“唉,瞧我這記性,也是,他早就死了。”
“敢問……”楚孤逸攥緊指尖,“婆婆見過的那位楚修士叫什麼名字?”
刑婆擺擺手,“不提也罷。這世上,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賀涼水笑問:“婆婆何出此言?如果連自己的出身都不知道,豈不是太悲哀。”
刑婆歎道:“知道了更悲哀,你們都是苦命人哪。”
“婆婆此言何意?”
“你這媳婦腦瓜不太聰明啊。”刑婆對楚孤逸道,“我說的話,他居然聽不懂。”
“……”賀涼水捏緊扇子保持微笑,明明是這個老太太打啞謎,反倒說他的不是。
楚孤逸道:“賀先生冰雪聰明,隻有他明白我的心。”
賀涼水心有靈犀地望著楚孤逸,“弟弟~”
“賀先生。”
“弟弟~!”
“賀先生。”
刑婆:“……”
小年輕談戀愛,就是膩得慌。她這個沒牙的老太婆,都快被酸掉了牙床。
刑婆指著門外,“知道那池子,是做什麼用的嗎?”
賀涼水問:“做什麼用的?”
刑婆咧嘴笑:“以前捉了十惡不赦的魔修,都會由我親手殺了,丟進那池子裡。裡麵的冤魂,是數不勝數啊。”
賀涼水打個激靈,回想邪祟的記憶,原來湖底飄出的屍體是這麼來的。這池子與禁地的湖泊相通。
“你們是從禁地來的吧?”
楚孤逸道:“是。”
刑婆聞言像是料到了什麼,歎道:“冤孽啊。”
“婆婆可是知道什麼?”
刑婆她就是知道也不說,“你們知道的越少越好,儘早離開北冥吧。”
說著,便要送二人出門,賀涼水忽然問:“那刑宮裡是不是關押著人?”
刑婆聞言笑了:“那也是一個漂亮男人哪,老婆子我一天看三遍都不嫌多。”
賀涼水好一陣無語,又問:“關的是不是一個魔修?”
刑婆陰惻惻地問:“難道你想去作伴?”
“當然不是。”賀涼水搖扇一笑,“告辭。”
與楚孤逸一道順順當當走出刑宮大門,走了數十步,賀涼水回頭,揪住楚孤逸衣袖,神秘兮兮低聲道:“我們回去。”
“回哪兒?”
“刑宮。”
楚孤逸不解:“去那裡做什麼?”
“你沒聽刑婆說嘛,刑宮裡關了一個魔修,肯定是小夙!”
“那又如何?”
“賀泠來找小夙,他那麼聰明,肯定也找到了這裡,說不定現在就在刑宮裡。”
楚孤逸道:“所以你要為了賀泠返回去?”
“他長得那麼漂亮……”
“漂亮?”楚孤逸顯得不悅極了,“賀先生覺得賀泠漂亮?”
賀涼水要被他這飛醋醋飛了,“賀泠長得像我妹妹,怎麼不漂亮了?他不漂亮嗎?你否定他的漂亮,就是說我妹妹醜!”
“……”楚孤逸反思,“對不起賀先生,是我說話急了。”
賀涼水吸氣,呼氣,不生氣,“我是怕賀泠被刑婆看見,慘遭毒手,懂嗎?”
楚孤逸愣了一下,認真想想,似乎有這個可能……無論哪個方麵的毒手。
禦劍而起,楚孤逸載著賀涼水小心翼翼地在刑宮周圍飛了一圈,楚孤逸道:“刑宮周圍布了結界,如果不是從大門進,必定會讓她們察覺。”
“不能悄悄製造一個缺口?”
楚孤逸搖頭,“看到那屋簷上的銅鈴了嗎?如果強行突破結界,它就會長鳴不止。”
“那怎麼辦?”賀涼水犯了難,“難道要去禁地,再從湖泊裡穿到這裡?”
楚孤逸靈光一閃,笑道:“賀先生真是冰雪聰明。”
“……彆尬誇了好嗎。”
楚孤逸解釋:“我們可以使用遁地術,潛入暗河,再從那池子出來。”
賀涼水:“好主意。”
就是那池子裡死過很多魔修,讓賀涼水略有些膈應,但已經顧不得其他了。
說乾就乾,楚孤逸立馬在地上貼了一張遁地符,帶著賀涼水潛入暗河。十幾秒後,兩人再次從池子裡冒出頭來。
這次兩人沒敢弄出太大動靜,悄悄上了岸。
楚孤逸施了一個淨衣咒,將兩人衣服弄乾,不給賀涼水反應時間,帶著他疾如閃電掠向正殿,躲在柱子後麵。
偏殿偏屋內,刑婆仍在喝茶,耳朵動了動,笑了:“年輕人就是活蹦亂跳的,來了一個,又來兩個。我老婆子真有眼福。”
作者有話要說:
楚孤逸:賀先生。
賀涼水:哎!
楚孤逸:媳婦兒。
賀涼水:把你搓成蛋蛋,麻溜點滾。
楚孤逸:我有現成的蛋蛋,給你搓。
賀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