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烏泱泱地去追趕言淏。
楚孤逸禦起飛劍,道:“賀先生你留在這裡,我去看看。”
賀涼水抓住他袖子,“小夙呢?”
楚孤逸一怔。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言淏身上,小夙去了哪裡?
二人看向宮殿,一道走進去,小夙果然還在裡麵,趴在桌上,像是睡著了。賀涼水拍拍他臉,“小夙?小夙?”
俄而,小夙醒來,對眼下的情況竟無半分錯愕,伸個懶腰說:“我也去大墟澤走一趟吧。”
“都這時候了,你居然還能睡得著。”賀涼水無語。
“這你就不懂了,魂修睡覺時也在修煉。”
“真的假的?這麼好??”
“你要是想轉為魂修,我可以幫你。”
“怎麼幫?”
“先把你殺了,再把魂魄勾出來。”
賀涼水立馬婉拒:“我現在挺好的。你為什麼要當魂修?”
魂修稀少,是公認的除最難掌握的修煉方式。修真界有這樣一句話,與其死後當魂修,不如直接投胎。
小夙不用劍,腳尖踩著一把無柄飛刀,隨在他們身邊。他目視前方,沉默好一陣,就在賀涼水以為不會得到答案時,小夙說:“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當魂修,又苦又累,不舍棄肉身的話,更是苦上加苦,累上加累。”
賀涼水聽著都覺得累,他耐心地聆聽。
“現在我知道了,是為了遇到言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的魂魄隻有一半,而我是魂修。”
賀涼水眼皮一跳,“你該不會是想……幫他吧?”
小夙:“他是我男人,我不幫他幫誰?”
“……”賀涼水說,“可是他的另一半是惡相。”
“是另一半靈魂。”小夙糾正,“他的另一半是我。”
“都把你丟下不管了。”賀涼水對此並不樂觀,“說明你在他心裡沒有惡相重要。”
小夙:“你問問楚孤逸,究竟是他的命根子重要,還是你重要。”
“??這有可比性嗎?”那必須都重要。
“我跟言淏的另一半靈魂有可比性嗎?”
“那他為什麼不帶上你?”
“楚孤逸要是乾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他會帶上你嗎?”
賀涼水沒話了,他還是第一次在口舌上落了下風。楚孤逸忽然說:“賀先生更重要。”
“?”
“比起命根子,賀先生更重要。”楚孤逸一本正經道。
“……”
賀涼水又窘又感動又好笑:“說什麼你。”
大墟澤就是當年堆滿金銀珠寶的小島,滄海桑田,小島沉入海中,方圓千裡之內,都屬於大墟澤。此處多發沉船事故,久而久之,沒有船隻敢經過。
這麼大一片海,想要找個人,等同於大海撈針。是以仙門們停留在海麵上空,不敢輕易入水。
鯤神的本體就安息在水下。
海麵看上去平靜得過了頭,讓人惴惴難安,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卓掌門,這事你一定要給個說法。”子車良道。
卓南晴正在勘測海域,她用傳音玉符不停地喚著:“言淏,言淏?你在哪裡?快出來。”
子車良還欲再問,林鬆煙道:“眼下鎮壓鯤神要緊。我有一計,先結成金光柱八根探入海底,鯤神之大,這八根金光柱定然能穿透它的軀體,縱然殺不了,也能解燃眉之急。”
禦劍飛來的賀涼水聽聞此話眼皮一跳。楚孤逸上過金光柱,也是在金光柱前,賀涼水為了引出楚孤逸體內的蠱王而自戕。
金光柱的威力,至今讓他心有餘悸。
子車良道:“要結成金光柱就要先布金光咒結界,這金光咒需要一百零八名弟子,恐怕人手不夠。”
滿打滿算,帶來的堪堪四百多人,至多結四根金光柱。
林鬆煙道:“那就先結四根。”
“不可!”卓南晴喝道,“這金光柱傷害太大。”
子車良麵色一沉:“卓掌門,難道你現在還當鯤神是你徒弟嗎?”
卓南晴艱澀道:“不管鯤神如何,我徒兒言淏在這下麵,還請諸位手下留情,待我尋到他,再給諸位賠個不是。”
語罷一頭紮進水中,閉氣下潛。
“師父!”離盼一咬牙,也躍入水中。
緊接著北冥弟子們就像下餃子似的,撲通撲通跳下水。
其他兩個仙門以子車良為首,忙問:“子車掌門,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