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若歡本可以趁機逃跑,但他遍尋不到卓南晴,隻能在此徘徊,他問:“你們可曾見過卓掌門?”
賀涼水原本還納悶血皇天為什麼不抓琴若歡,現在算是明白了,抓了卓南晴,就等於牽製了琴若歡。
此舉與當初琴若歡與仙門合計捉住賀泠,釣血皇天上鉤,有異曲同工之妙。
果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本座在這裡。”血皇天的聲音傳來,“傳個話都磨磨唧唧的。”
林鬆煙:“……”
眾人循聲抬頭望去,演武場邊的大殿屋頂,一道高大碩美的身影逆光而立。已是黃昏日落時分,殘陽如血,萬丈霞光做了血皇天的背景圖。
在他後側方,數萬血魔宗弟子整隊待發,黑壓壓的一片,氣勢磅礴。
賀涼水真想拍手叫絕,大魔頭的出場方式就是酷炫狂霸拽。
血皇天居高臨下,如同俯視螻蟻,“本座想想,該怎麼殺你們好呢。是一個一個來,還是……”喉間發出低笑,腥紅的眼瞳殺意畢露。
仙門弟子腿已軟了大半。
“血皇天,卓南晴在何處?”琴若歡陰著臉問。
血皇天這才是像是注意到他的存在,輕蔑道:“琴若歡,多年前本座就告誡過你,膽敢動本座的東西,隻有一個下場,你還記得嗎?”
琴若歡捏緊拳頭,誠如血皇天所言,多年前他就跟血皇天打過交道,那時的他剛接手情魔宗不久,急於求得建樹,惹到了血魔宗,幾度被血魔宗打壓。那時他就被血皇天瞧不起,這些年過去,在血皇天看來,他依然如同陰溝裡的老鼠。
他怎能不恨。
“幾千血魔宗弟子的血,好喝嗎?”血皇天張開十指,其間隱約閃爍雷霆閃電,混著濃鬱的魔氣,卷曲的發無風自動,張狂、邪惡、性感,在他身上混為奇妙的半魔之體。
狂風乍起,鋪天蓋地吹夢到西洲的雪晶自地麵升騰,眾人足下寸寸裂成黑色齏粉。
賀涼水目瞪口呆,大魔頭發威,真的很可怕。
楚孤逸立即挾帶賀涼水撤出百米之外,不忘提醒眾仙門弟子:“退出演武場!!”
仙門弟子慌忙撤退。
在那黑色的旋風中,隻餘琴若歡一人,他想走,但他不能走,因為血皇天的手上,還有一個卓南晴。
離盼大驚:“師父!!”她想再靠近演武場已是不能,魔氣自發形成結界,其上電光劈閃,她的劍一觸即被彈開,劍刃出現豁口。
外麵進不去,裡麵出不來。離盼咬牙道:“血皇天!你放開我師父!”
血皇天沒有分給旁人半個眼神,一手掐住卓南晴脖頸,垂眸望著琴若歡慘白驚變的麵色,緩緩微笑:“現在,你能體會到我失去阿泠的心情了吧?”
琴若歡道:“你放開她,所有的計策都是我一人所為,與旁人無關。”
血皇天一把將卓南晴丟開,卓南晴自屋簷滾落,堪堪能站穩,她剛醒沒多久,就被血皇天封住了奇經八脈,無法動用靈力。
“南晴!”琴若歡再顧不得其他,欲要奔過去,卻有一把黑色的鐮刃劈來,他翻身堪堪避開,又有咆哮的魔氣化作怪獸撕咬他。
卓南晴眼睜睜看著琴若歡在血皇天布下的法陣裡左支右絀,半點忙都幫不上,甚至不知道自己處於何種立場。
煉魔境兩大魔宗的宗主對決,已經進行過一次,血皇天中了琴若歡的情天幻海,然後他把眾人也拉了進去,如果不是血皇天醒來,大家恐怕都要凍死在這天山上。
第一場算是平局。這第二場,絕非平局,血皇天掌握主動權,走了速戰速決的路數,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琴若歡便招架不住,被一道巨大的鐮刃刺穿胸膛。
血皇天嫌流的血不夠多,又在琴若歡身上補了無數刀。
卓南晴怔在原地,張口欲言,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琴若歡倒了下去,血幾乎流成一麵小湖泊,映照出他灰白的臉。
這一刻,除了卓南晴,沒人可憐琴若歡。他做的惡事太多,殺的人太多,便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抵消他的罪孽。
楚孤逸麵無表情地望著琴若歡倒下的身影,沒有喜悅,沒有快意。
便是罪魁禍首死了,他的二師兄三師兄也再也變不回從前的模樣。塵埃落定,徒留的不過是傷痕累累的軀體與靈魂。
琴若歡終歸死在了血皇天手裡,算是罪有應得。
賀涼水悄然握住楚孤逸的手,向來像個大火爐子,此刻竟微涼。輪到他搓了搓楚孤逸手指。
楚孤逸回握住賀涼水的手,沒有言語。
琴若歡的死並不是終結,見了血腥的血皇天越發興致盎然,眼瞳灼灼如紅寶石,低沉的笑聲傳遍整個演武場,“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我的阿泠,到底在哪兒?”
賀涼水霍然看向林鬆煙,“你不是告訴他了?”
林鬆煙道:“我是告訴他了,賀泠原本在大殿後麵的地窖裡。”
“原本?”
“現在不在了。”
“什麼叫現在不在了??”
“不在就是不在了。”
魔氣颶風般刮過,血皇天道:“沒人知道的話……”
“我知道!”為了阻止一場血腥的屠戮,賀涼水決定獻出一點節操,“賀泠肯定回家給你生娃了!一胎八寶!”
血皇天一愣。
作者有話要說:
賀泠:……
賀涼水:要怪就怪血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