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天山氣溫直逼零下,賀涼水在被子裡焐了好一陣,楚孤逸這個火爐子挨著他,都沒能讓他身上暖和起來,腳涼得像冰塊。
楚孤逸親自去準備了熱水,從乾坤袋取出沐浴物品,與賀涼水泡鴛鴦浴。
賀涼水赧然,裹著被子磨磨蹭蹭,“你洗完我再洗。”
“我洗完水就涼了。”楚孤逸說,“賀先生是嫌棄我半個月沒洗澡嗎?”
賀涼水驚訝,“你半個月沒洗澡?”
修仙之人過了辟穀期,身體的新陳代謝就會急劇縮減,就算臟了,施個淨衣咒也就乾淨了。隻要平時多注意一下,就算一年半載不洗澡也是不妨事的。
有些修士動輒閉關大半年,不吃不喝不洗澡,專心修煉,出關之時神采奕奕,也是這個道理。
賀涼水這個現代人卻無法接受,一兩天不洗澡也就罷了,連續半個月不洗澡,等於要了他的命。楚孤逸隻當賀涼水愛乾淨,連帶著他自己,起碼也要三天兩頭洗個澡,才能近賀涼水的身。
“……你走了之後,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過來的。”楚孤逸一邊說,一邊褪下衣物,長腿跨進浴桶中,像隻狼崽子坐下,深邃的眼睛直勾勾、濕漉漉地望著床上的人。
男色暴擊下,賀涼水根本受不了,不用楚孤逸叫,他屁顛屁顛走了過去,跨坐進去。
浴桶夠大,熱氣氤氳,兩人膝蓋頂著膝蓋,已是挨得極近,楚孤逸卻嫌不夠,掰著賀涼水的腿,讓人坐到自己腿上。
賀涼水怕羞,穿著內褲,泡濕了,貼著臀部怪黏的。
楚孤逸沒見過平角內褲,隻覺賀涼水穿的褲衩太小,線條形狀一覽無遺。他兩手捧著賀涼水,把人一顛,就到了近前,指尖循著空隙溜進去,說:“賀先生,你穿的衣服好澀。”
賀涼水麵紅耳赤反駁,“哪裡澀了??”
楚孤逸拉住賀涼水內褲的鬆緊,啪的一聲悶彈,“好奇怪的衣服,還會打你屁股,脫了吧。”
“……”
包臀小內褲被丟了出去。
賀涼水說:“沒準幾千年後能成為曆史文物呢。”
楚孤逸不關心什麼曆史文物,他隻要此時此刻,沒了布料遮擋,手感好了很多。賀涼水酥酥癢癢的,故作矜持:“你到底是要洗澡,還是要乾嘛?”
楚孤逸啄吻賀涼水的鼻尖,已是情.動,“賀先生,我好想你。”
“所以我一醒來就來見你了。”賀涼水摟住楚孤逸脖頸,歎息,“還是來晚了半個月。”
這個半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以想象得出,楚孤逸定然每一秒都是備受煎熬的。
“隻要賀先生回來就好。”楚孤逸把臉埋在賀涼水脖頸,正式開始品嘗這死彆重逢的苦澀與甜蜜。
水聲蕩漾,賀涼水仰起脖頸,兩手抱著楚孤逸,就像一隻顛簸的小船,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灣。
……沐浴花瓣一層一層潑出浴桶,直到水溫漸漸冷卻。
楚孤逸把賀涼水抱到床上,擦乾淨了,暖烘烘地抱著,用被子裹著,片刻不分離。
賀涼水腰肢酸軟,臉頰紅撲撲,說:“這才是我們的第一次……”
前兩次,都是在情天幻海裡,靈魂相交,就算極近逼真,終歸少了點什麼。現在不同,他們的肉身完成了真正意義上的融為一體。
楚孤逸撫摸賀涼水短而柔順的頭發,使之露出額頭,問:“我做得好嗎?”
賀涼水小聲承認:“……好。”
什麼都做了,也沒什麼可羞恥的,好就是好。楚孤逸就是最好的。
楚孤逸似是沒料到賀涼水如此坦然,反倒怔了一下。是個男人都受不住道侶的稱讚,楚孤逸歡喜地親了親賀涼水額頭,說:“再來。”
“……”
複活的第一晚,賀涼水差點再次魂遊太虛。
紅燭燃儘,天光大亮。
賀涼水還在睡。紗帳垂落大床四麵,楚孤逸側著半邊身,單手撐額角,指尖順著賀涼水的眉宇、鼻梁,滑到柔軟的唇珠,按了按。
賀涼水無意識地咬住楚孤逸指尖。
頭頂的紫水晶風鈴一圈圈旋轉,發出細微的叮鈴之音,宛如搖籃曲。
楚孤逸一宿未眠,就這麼看著他的賀先生,直到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終於確定這不是夢。
日頭升上中天,賀涼水睡飽,睜開惺忪的眼睛,第一眼看到楚孤逸,彎起唇角:“弟弟,早上好。”
“中午了。”楚孤逸說,“賀先生要不要再睡會兒?”
實際上,楚孤逸不想讓賀涼水睡了,他怕賀涼水醒不過來,於是掀開了被子。
賀涼水絲毫沒有察覺楚孤逸的異樣,坐起來穿衣洗漱。穿的自然是他保存在乾坤袋裡的衣服,拿上扇子,又是風度翩翩公子哥。
除了頭發實在不搭。
楚孤逸取來束發玉冠,對著賀涼水的頭發沒處下手,做做樣子擺在頭頂。
“……”賀涼水拿下玉冠,“待我長發及腰再戴吧。”
“你那兒的人,都是佛修嗎?”
“為什麼這麼問?”
“頭發很短。”
“但我見識長啊。”賀涼水俏皮了一句,“我那個世界沒有修仙的,隻有道士和尚。”
楚孤逸無法理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既然不是佛修,為何要剪這麼短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