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孤逸在侍女的伺候下穿上繁複厚重的冕服,到底不能失了體統,該戴的要戴。賀涼水將雙色梅插進花瓶,親自給楚孤逸整理著裝,侍女謙恭退下,門外等候。
賀涼水抻平黑底繡金的袞服衣襟,拍去細小的灰塵,笑問:“緊張嗎?”
楚孤逸垂著眼睛,睫毛濃密纖長,像兩把小刷子,撓人心癢,他不答反問:“賀先生,我是魔君,你就是魔後。”
“……”賀涼水被囧到了,“什麼魔後,真難聽。”
“那就魔妃?”
賀涼水略過這茬,說:“過了今日,你就是萬人之上,誰都不敢再欺負你。”
楚孤逸翹起唇角,“隻有賀先生能欺負我。”
“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都是你欺負我……”賀涼水微微臉紅。
楚孤逸抱過賀涼水的瘦腰,“我那是疼賀先生。”
賀涼水推開他,“彆不正經,大典馬上開始了。”
說來就來,朱長老的聲音在外響起,“少主……君上,要開始了。”稱呼這就改了。
賀涼水打開寢殿的門,迎著雪亮的天光,與楚孤逸一道走了出去。楚孤逸牽住他手,一路千人隨行,浩浩蕩蕩地朝祭壇出發。
祭壇位於天水宗東南角,日出開始的地方,象征無上的輝煌榮耀。
千山雪景,儘在眼下。
朱長老笑道:“這祭壇還是天魔君在時,為求子嗣而建,果不其然,在他求了三年後,楚姬就有了身孕。實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們的愛感天動地!”
賀涼水:“……”
楚孤逸:“我要是求子嗣的話,賀先生也能懷孕嗎?”
朱長老:“說不定就有了呢。”
楚孤逸陷入沉思。
賀涼水窘迫赧然:“不許想!”
天魔君是先天的魔,而楚姬是人類,從生物學上來說,他們是不同的物種。楚姬能懷孕,確實稱得上是奇跡。
賀涼水心有戚戚,如果這個祭壇真這麼靈,楚孤逸要是煵是不是瘋求了,他一個男兒身,該不會也能懷孕吧??
……打死也不要。
柳畫鳶作為乾女兒,有幸隨行在側,看熱鬨不嫌事大地說:“爹,娘,我想要一個妹妹。”
賀涼水沒好氣:“自己生去!”
楚孤逸撓了一下賀涼水手心,輕聲道:“賀先生放心,我誰也不求,隻求賀先生。”
賀涼水這才舒坦了,“不許騙我。”
“嗯。”楚孤逸本就不喜歡孩子,何必造一個出來跟他分享賀涼水的寵愛。
賀先生隻要愛我一個人就好了。楚孤逸在心裡偷偷許願。
繼位大典並不複雜,到了祭壇前,祭司焚香禱告上蒼,奏樂,編鐘、箜篌、大鼓依此響起。
青煙嫋嫋升空,楚孤逸手持鳳凰令,割破手指,以血為祭,滴在鳳凰令上認主——
正當此時,一名弟子來報朱長老,朱長老聞言麵色驚變,立即道:“開啟法陣!”
弟子四散,一同觸動法陣機關,水一般的結界升起,即將護住祭壇,卻有一把鐵劍嗖地射來,以千鈞之力瓦解結界。
水麵嘩然落下,澆了天水宗弟子一頭一臉。
緊接著,一道深藍身影當空飛來,喚回鐵劍。朱長老喝道:“保護君上!”
天水宗弟子整齊劃一,有條不紊地排列出防禦陣法,團團將楚賀二人包圍成鐵桶,滴水不入。
柳畫鳶吱哇亂叫:“什麼情況??”
肥啾將自己的嬌軀藏進她頭發中,露出一顆鳥頭,“終於有好戲看了!”
賀涼水仰望天際,問:“誰啊?”
楚孤逸波瀾不驚道:“我大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
肥啾:打起來打起來!
賀涼水:妙齡美女,頭上為何頂著一隻鳥窩?
柳畫鳶:??啊啊啊肥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