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上大學了,過幾天我就會搬出去住。”路明非的話如一聲驚雷,在早餐桌上炸響,炸的在一邊啃著油條看戲的路鳴澤都瞪大了雙眼。
路明非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以前的他不願意改變,在叔叔家得過且過最大的原因就是沒有方向。
進入林地之前,他的人生一片灰暗,是一個沒人要,沒人疼的倒黴小孩。
但如今的他已經窺到了世界隱秘的一角,那些深邃的秘密就像之前腦中的嗡響一樣一直在他的腦袋中回響。
他渴望知道更多,他渴望得到更多,而做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獨立出去,他需要自己的空間。
而且他心裡實際上很清楚現在的自己正變得有些不正常,那些隱秘已經開始影響他,將他心底最深沉的欲望都勾引了出來。
“不上大學你要做什麼?還搬出去,你能搬到哪去!”嬸嬸瞬間止住了眼淚,又開始尖叫起來。
“對啊,明非。我知道你最近壓力很大,但我們做事不能衝動不是嗎?”叔叔在一邊拉住了還想咆哮的嬸嬸,誠懇的向路明非勸道。
“沒,我已經決定了,叔叔你不用再勸了。”路明非抿了抿嘴唇,倔強的搖了搖頭。
“讓他去!我看他一個人在外麵能呆多久!”嬸嬸掙脫了叔叔,指著路明非破口大罵,“你個沒良心的,以為自己翅膀硬了是吧,白瞎了我養了你這麼久。”
“可我爸媽已經付過錢了不是嗎?”路明非盯著嬸嬸冷冷開口。
“你說什麼?”嬸嬸的聲音一滯,氣勢瞬間蔫了下去。
“我說,我爸媽已經付過錢了不是嗎?”路明非說出了自己一直知道的事,“家裡的小寶馬車,叔叔的高仿名牌,還有嬸嬸你每天在麻將桌上撒的那些錢,甚至還有路鳴澤那些高檔興趣班和品牌衣服,這些錢都是我爸媽寄的錢不是嗎?”
“我搬出去的話,那筆錢也應該還給我了,我想著足夠我生活了。”
“明非你。”叔叔震驚的看著路明非,手上戴的名表此刻也變得有些紮手起來。
嬸嬸頹然的癱坐了下來,路鳴澤則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父母,這個小胖子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些。
“我吃好了,你們慢吃。”路明非起身離開了餐廳,走出了家門。
“反了,反了。”嬸嬸抽泣起來,這下是真哭了。
“好了,你就閉嘴少說幾句吧!”叔叔頭一次發火了。
走出家門的路明非長舒了一口氣,他的心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暢快過。
福如心至的,路明非知曉了&^*的真名,名為飛蛾,代表著代表新的開始、一無所知、對新事物的渴望、無限的可能性,也代表著拋棄一切不必要之物。
而在這一瞬,路明非也終於看見了一直趴在自己脖頸的那隻飛蛾,後者用自己灰白的複眼觀察著路明非。…。。
“明非!”叔叔從家門口追了出來,手上的名牌手表已經消失不見。
“怎麼了?如果你是來勸我的話,就沒必要了叔叔。”
“唉,你這孩子。”叔叔歎了口氣,拉著路明非在樓道裡坐了下來。
“我不是來勸你的,是叔叔我沒照顧好你。”說到這的路穀城點燃了一根香煙深吸了一口。
“我沒怪你叔叔。”路明非也緩和了下來,叔叔雖然本事不大,還是個妻管嚴,但確實是這個家裡對路明非最照顧的人。
“以前是我們對不起你,但你也知道你嬸嬸的脾氣,她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她本性不壞。”
“不用再說了叔叔,我知道的。”路明非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一定要搬出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