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師厚一怔,想了想,大膽道:“左伍隻剩下我一個人,我不逃,上官也會疑心我和前伍長勾結,甚至會懷疑我要和亂軍裡應外合,為了活命,我隻能逃。”
李安道:“那你為什麼昨夜不逃?”
楊師厚道:“前伍長鄧季筠是宋州人,我是潁州人,我和他平素有嫌隙,交流也不多,我是今日才知道他投敵了,若我昨夜知道,昨夜便逃了。”
“鄧季筠。”李安喃喃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思索了會兒,才轉回正題,道:“你的話我信,若你是怕被牽連才想逃,我能保證你安然無恙。”
楊師厚表情異樣,打量了李安一眼,道:“我知伍長昨日作戰勇猛,被指揮使親自接見任用,但那是另外一回事,您的話語,上官們會信嗎?”
李安道:
“要不要賭一把?”
楊師厚道:“用我的命和您賭嗎?”
“你沒有選擇。”李安站起身,“作為伍長,我有責任管好我們左伍,你要是敢逃,我就隻能按軍令行事!”
楊師厚腦海裡回憶起李安昨日作戰的場景,自認武力不是李安的對手,歎了口氣,道:“也罷,那我就伍長您賭一把。”
“好。”李安邁步,邊走邊道:“指揮使讓我帳前聽用,你隨我來。”
“是。”楊師厚不情願的起身跟著。
不多久,兩人一起來到楊彥洪府邸,徑直走到大堂。
大堂門口,楊嗣帶兵戍衛。
李安走上前,問道:“楊將軍,指揮使在議事嗎?”…。。
楊嗣道:“正是。”
李安道:“那我在此等候。”
楊嗣點點頭,沒有說話。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楊彥洪才出門,禮送剛才和他談話的幾個文官。
送走了人,楊彥洪看了李安一眼,又瞅瞅楊師厚,道:“進屋說話。”
“是。”李安和楊師厚領命,隨楊彥洪進入大堂。
楊彥洪落座,對李安道:“我隻讓你帳前聽用,你帶他來做甚?”
李安行禮道:“回指揮使,楊師厚不知同伍之人投敵叛逃,不能早報,是為失職,某帶他來請罪。”
李安說罷,給楊師厚使了個眼色。
楊師厚心思機敏,立時明白李安的意思,當即跪地,道:“楊師厚前來領罪!”
楊彥洪微愣,思索片刻,對楊師厚道:“這事怪不得你,宋州危急,你儘心殺敵報國便是。”
“多謝指揮使。”楊師厚叩謝起身。
楊彥洪悠然歎道:“師厚啊,剛入伍時,本將軍還親自教你穿鎧甲,說起來,也才一年前的事。”
楊師厚聽楊彥洪居然還記得這事,心中感慨,道:“指揮使厚愛,某銘記於內。”
楊彥洪道:“第一都前營的弟兄,都與本將軍情同手足,自然該對你們好。”
楊彥洪所說的第一都前營,是他的親衛兵。
宣武軍的軍隊編製,下轄依次為廂、都、營、隊、夥、伍。
楊彥洪領的左廂,有五千人,分為四都,一都一千二百五十人,每都下轄五營,一營二百五十人,每營下轄五隊,一隊五十人,每隊下轄五夥,一夥十人,每夥下轄兩伍,一伍五人。
其中,左廂第一都前營,隨時跟在楊彥洪身邊,因此成了楊彥洪的親兵,又稱虎豹營。
作為都指揮使的親兵,虎豹營不打仗時,按隊輪流護衛楊彥洪,打仗時,除了跟隨在楊彥洪身邊護衛,還要負責扛旗,打旗語,擂鼓傳令等。
當然,為了讓親兵忠誠,楊彥洪給虎豹營的軍餉是一個月一石半,比其他軍多了半石,賞賜也是時常不斷。
李安想到此處,愣了愣神,和楊師厚一同道:“誓死效忠指揮使!”
楊彥洪微微一笑,轉道:“李伍長,你所料不錯,宋威的隨軍信使趁亂軍撤兵之時,進入城中傳信。宋威在信中說,他將在最近幾日對亂軍發起攻擊,屆時讓我們出城配合。”
李安道:“宋節帥的信史呢?”
楊彥洪道:“連夜回去複命了。”
“可惜啊。”李安歎了口氣。
楊彥洪見李安情緒不對,疑惑道:“怎麼?你懷疑有詐?”
(注:唐末藩鎮割據,各自為營,各個藩鎮的軍隊編製有所區彆,因此宣武軍的軍隊編製不等同於其他藩鎮的軍隊編製,這一點我在寫到其他藩鎮時,有必要會敘述。不過,所有唐末藩鎮軍製也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下麵的伍、夥、隊是一樣的,軍隊編製都是以隊為基本單位。)3928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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