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六子砍藤曼,清朝時期的冤鼓滾了出來,然後就是賣涼粉的小販為了躲避冤鼓撞到了武舉人,武舉人把賣涼粉的小販當球踢。
其實這個冤鼓也是有隱喻的,以前封建社會,老百姓有了冤情,還能上衙門敲冤鼓,冤鼓一敲老百姓都會前來圍觀,事情鬨大了,當縣官的總得做個姿態,老百姓也還能幻想一下能有一位青天大老爺給自己做主。
然而到了民國,冤鼓沒了,縣令變成了縣長,人家不管斷案了,也就是說,老百姓有了冤情,連敲冤鼓的機會都沒有了,這就很諷刺了,也難怪當時的老百姓說民國還不如滿清。
而武舉人的這一幕被張麻子看到了,張麻子升堂文案,剛開始武舉人還很強硬。
“我是皇上欽點的武舉人,論官職,比你大,你應該給我磕頭。”
張麻子冷笑:“皇上?哪兒的皇上?我認識嘛?還特麼的武舉人?你要是個文舉人,他得給你磕兩百個頭,可惜你隻是個文舉人,他隻能給你磕一百個,現在該你還他兩百個了。”
武舉人開始還嘴硬,但是張麻子把槍逃出來讓人打他得板子,武舉人瞬間就慫了,開始給賣涼粉的磕頭。
這一幕無疑是在諷刺封建社會的那些所謂精英,看起來很強大,實際上都是銀樣鑞槍頭,強權在暴力麵前也得認慫,毛爺爺不就說過: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跟來看熱鬨的老百姓見狀,都跪在地上直呼青天大老爺,而張麻子卻朝天放槍,讓他們不許跪。
“這皇上都沒了,沒人值得你們貴,這次,我來鵝城,就為了三件事,公平、公平、還是特麼的公平!”
雖然是粗話連篇,不過這樣的張麻子卻並不讓人反感,相反在那個妖魔鬼怪橫行的年代,張麻子這樣的異類反而會讓人覺得很親切,很有安全感。
之後的一幕卻讓不少資深影迷察覺到這個張麻子的來曆似乎並不簡單,他在擺弄一台唱片機,甚至能夠認出上麵的英文是莫紮特,很顯然,一個土匪是不可能認識英文的。
六子問:“可是這個莫紮特是怎麼把聲音弄進這個唱片裡的呢?”
張麻子笑道:“等你留了洋就什麼都明白了。”
很顯然,張麻子自己應該是留過洋的,這也是影片當中第一次埋下張麻子身份的釘子。
之後武舉人的一句台詞,讓現場觀眾第一次笑場。
“老爺,他這哪是打我的屁股,這分明就是打您的臉呢。”
何明宇飾演的黃四郎眉頭微皺:“不讓跪?有意思。”
這就跟小偷團夥作案是一個道理,小偷之所以被人揭發後,第一件事往往不是逃跑而是把揭發的人往死裡打,就是要讓人再也不敢“多管閒事”
而黃四郎讓屬下欺壓鄉裡就是為了讓老百姓習慣了“跪下”,隻有老百姓都跪下了,他才能進行無休止的壓迫,而新來的縣長居然想讓人“站起來”這無疑就觸碰了黃四郎的底線。
這也是為什麼黃四郎一直跟張麻子作對的原因。
之後的一幕讓人看得揪心,耿直的六子,硬生生被人陷害,刨開腹部想要證明清白,卻慘遭橫死。
在六子墓前,除了老二,一幫兄弟都發誓要為六子報仇,湯師爺說不能魚死網破,不然就沒法賺錢了,顯然,在湯師爺的眼裡,沒有什麼比賺錢更重要。
“殺人誅心?殺人還要誅心?”黃四郎的眼神格外銳利。
終於到了芳華最期待的三大影帝同台,這一段戲也是整部戲當中最考驗演技的一幕。
張麻子跟湯師爺來到黃四郎的碉樓,隨後黃四郎弄了一把長刀表示,他從來沒有讓人去陷害六子,如果有人把他供出來,他就刨腹自儘,並且讓張麻子當他的介錯人。
看到這裡,芳華不禁對黃四郎的身份產生了懷疑,因為刨腹自儘是日本的傳統,黃四郎表麵上的身份應該是一個土豪劣紳,按理說,要選擇怎麼去死,也應該是喝毒藥、上吊自儘才對,怎麼會選擇刨腹這種方式呢?
而張麻子的回答也讓芳華對他的身份更加疑惑,張麻子把短刀丟給黃四郎:“短刀用來刨腹,長刀歸介錯人。”
日本一直推崇刨腹這種行為,認為這是最英勇的贖罪方式,然而,事實上大多數刨腹自儘的日本人在刀刺入腹腔的那一刻都會忍受不住疼痛選擇放棄,於是就有了“介錯人”的存在。
所謂的介錯人就是在刨腹者忍受不住疼痛,想要回頭的時候,送他上路。
很顯然張麻子對日本人這套也很懂,果然黃四郎笑聲中透著一股意味深長的味道,似乎是在說:你終於承認了。
芳華繼續在速寫本中記錄:長桌上的這段鏡頭,堪稱經典,鏡頭視角時而轉動時而切換,三位影帝的表演也堪稱經典,三人間你來我往,張麻子跟黃四郎霸氣外露,而湯師爺看似插科打諢,卻起到了類似潤滑劑的作用,以至於張麻子跟黃四郎雙方不斷的碰撞出火花,卻始終沒有撕破臉皮。
之後的劇情就比較有意思了,黃四郎回過身就讓胡萬假扮麻匪去殺縣長,真正的縣長夫人死於非命。
其實從這裡就能看得出,張麻子也不是什麼善類,他之所以跟湯師爺一起睡,絕對不是因為他說的不能喝醉酒去欺負一個寡婦,而是因為他知道,黃四郎今晚一定會派人來殺他。
他其實是有能力讓縣長夫人不死的,而且這個女人還跟他上過床,可是,他還是讓縣長夫人被打死了,隻是為了實施他後麵的計劃。
在縣長夫人的葬禮上,兩大家族跟黃四郎都如約出席,張麻子讓人劫走了他們,結果沒想到,葬禮上出現的黃四郎隻是替身,他們隻收到了兩大家族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