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辛碎的提議都不錯。
不過殷念一隻手懶洋洋的甩著，眼中閃爍冰冷的光芒。
“現在不行了。”她抬起手，露出了自己手腕上長著的那朵白花。
“你看，一旦我有想要替他去除惡孽的想法。”殷念一邊說，一邊嘗試著在自己指尖凝聚一團靈力。
那縮成小小一個的白花卻突然長大，無數藤蔓利齒一樣從裡頭爬了出來，帶著深刺直接紮入殷念的手心。
元辛碎眼神微縮。
很快伸出手去要扯開這些藤蔓。
但藤蔓隨著殷念散掉指尖的靈力，一下就縮了回去，仿佛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她鮮血淋漓的掌心很快就被強大的自愈能力治療到看不出傷口。
“怎麼會？”
元辛碎眉頭緊皺。
他一隻手拉住了殷念的手，“她怎麼可能……”
這是芽芽留下來的神祝花。
她留在殷念身上的祝福。
是絕對不可能傷害殷念的。
也就是說，神祝花認為，殷念絕對不能給這個時代的混沌藤減輕孽債，哪怕隻是一點？
即便用這樣的方式攔住殷念，它也要這麼做？
“那就不要為他治療。”幾乎是一瞬間，元辛碎就做出了決定。
神祝花不會害她。
聽見這話。
殷念突然抬頭盯著他：“你知道這朵花的來曆，是嗎？”
元辛碎沉默。
“你一向來都很緊張我的安危，但你似乎很信任這朵花的選擇。”殷念將手腕伸到他麵前，一字一句問，“這朵花是怎麼來的？”
可元辛碎還是沉默不語。
他該怎麼告訴念念？
說這是她摯友在死前，最後給她留下的東西。
她明明現在連芽芽是誰都不記得了。
就在殷念的眼睛慢慢眯起來的時候。
外麵的蟲族又開始砰砰敲門。
這一次它還帶上了顫抖的催促之意，“念，念皇。”
“我們大人說，叫你馬上就過去。”
殷念冷笑一聲，將視線從元辛碎身上挪開。
自言自語，“他還挺著急的。”
說著也不再追問元辛碎，直接推開門往外走。
她剛走出去。
就看見了坐在混沌藤身邊的林梟臉上帶著令人不舒服的笑容。
而混沌藤同樣滿是微笑。
抬手朝殷念招了招：“過來，好孩子。”
態度和剛才相比，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無比熱情。
殷念先是剮了林梟一眼，隨後麵無表情的朝著混沌藤走去。
人還沒走到。
混沌藤就已經按耐不住一般，笑著說：“你這孩子，有這麼大的本事，還藏著掖著？”
“聽說你學會了金膠法？”
“而且還能教給旁人？”
殷念的眼神在聽見這話的時候就徹底冷了下去。
“原來林梟跟你說的是這件事情啊。”殷念垂在袖子裡的手猛地收緊。
混沌藤就跟沒看見她眼中的冰冷一樣。
一臉溫和卻不容置疑道：“關於這個事情，我已經和那些學過金膠法的蟲族驗證過了，正好，你反正在這裡也不需要負責彆的事了。”
“留在蟲巢裡，教它們把金膠法學會了。”
“到時候論起功勞，你肯定是最大的。”
林梟坐在一旁喝茶，聽見這話頓時笑了一聲，“是啊。”
他似笑非笑，“到時候，有多少資源，你就將能拿多少資源。”
“還是說，你不願意嗎？”
他的眼尾斜斜上挑，是一個挑釁至極的角度。
殷念完全明白林梟打的是什麼主意了。
讓她教，她若是教了，蟲族們學會了，到時候真的打起來，不再像之前那樣被人族壓著打了，說不定會對‘過去’帶來什麼變數，到時候她一定會被規則絞殺。
可若是不教……
“這麼一個造福蟲族的小要求，相信你不會拒絕的。”
混沌藤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先一步幽幽開口：“畢竟你現在踩著的是我蟲族的土地。”
“以後要受我蟲族庇護。”
“外麵那些人族，恐怕正布下天羅地網要抓你。”
混沌藤眼底沒什麼笑意，令他臉上那笑容看起來像貼了一層假皮一般，“景泱一定會不惜代價殺了你。”
“當然了。”
混沌藤腳下的土地下像是有無數毒蛇貼著遊動，在她腳下綿綿盤轉起來，隨時準備衝出來‘咬’她一口。
“如果你拒絕我的話。”
“我現在就能殺了你！”他的氣息變得十分恐怖。
沉沉朝著殷念壓過來。
再硬的骨頭他也不是沒有折過。
一個小丫頭罷了，來了他的地盤，就必須聽他的。
他的惡意毫不遮掩。
元辛碎一顆心沉了下去，精神力刹那間就要爆發開來。
好在殷念眼疾手快摁住了他即將爆發的精神力。
她冷眼看著兩人。
突然展顏一笑：“好啊。”
“為蟲族出力是應該的嘛。”
混沌藤滿意的笑了。
殷念隻能低頭。
沒有彆的選擇。
就連林梟也知道，殷念肯定會接受的。
她一向來都懂得形勢比人強的道理，能屈能伸四個字，雖然很不想摁在殷念頭上，但她確實是這麼一個人。
“很好。”混沌藤從殷念身邊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這麼想就對了，蟲族之間不互相幫忙，那難不成真等著人族騎到你們頭上來？”
“作為貪喰皇，這本就是你應該做的。”
“放心，我會讓它們單獨為你準備一個大的地下訓練場，在你教導蟲族的過程中，不會讓它們打擾到你的。”
還特意做成地下的？
這是怕她逃走不成？想要半軟禁她？
殷念摸了摸臉頰上的發絲，眼底透出冰冷的寒意。
林梟得償所願，路過殷念身邊的時候，用僅僅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怎麼？”
“這次不再幫混沌藤清除惡孽了？”
“還是說……”他在殷念手腕上的神祝花上一帶而過，聲音裡帶著笑意，“你現在已經無法幫混沌藤清除惡孽了？”
殷念扭頭看了他一眼，意味難明的抬起自己的手腕在他眼前晃了晃，聲音微揚，“你猜啊。”
林梟笑意不減，“殷念，當局勢對你不利的時候，你還是那麼喜歡故弄玄虛。”
他忍不住大笑了幾聲。
看著殷念變得難看的神情，許久都不曾這般痛快了！
“彆擔心。”殷念一隻手摁住了元辛碎的手。
“我可以帶著你一起離開。”元辛碎並不覺得他和殷念一起聯手，這群蟲族能攔下他們。
畢竟隻有一個混沌藤在。
淩天不足為懼。
林梟也受傷了。
可殷念卻搖了搖頭：“問題不在能不能離開蟲巢。”
她指尖輕搓，冷靜道：“即便我們離開了這裡。”
“肯定也是重傷狀態。”
“到時候出去了。”
“你覺得人族會放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