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顯示有什麼東西在醞釀,就等著一個火星子將剛才沒點燃的東西再度點燃。
就在崽子們以為他要生氣。
元辛碎緊張的抱緊殷念準備後退的時候。
大胡子卻重重的‘哼’了一聲。
竟然什麼話都沒說了。
拖著自己的獵物,轉身走了兩步後,像是氣不過一樣,轉身罵元辛碎:“小子你是不是個男人!”
“還讓你妹妹出麵求情!”
殷念:“……”她剛才那樣怎麼看都不像是求情吧?
元辛碎:“……”這人就是單純想罵他吧?
不過元辛碎無所謂。
隻要他不傷害殷念就行。
於是等大胡子轉過身哼哧哼哧的往前走去。
元辛碎又抱著小小一隻殷念繼續跟在他屁股後麵。
這裡太危險。
最好還是能去人群聚集的地方。
他們現在暫時不能動用力量,這大胡子雖然脾氣急躁了些。
可剛才看見他們,雖然脾氣暴躁但並沒有下死手。
雖然不是很好的選擇,可他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那大胡子自從被殷念那麼喊了一句之後。
竟然也沒有驅趕他們。
而是在越過兩座山之後,才扭頭看了一眼。
見元辛碎麵色如常的跟在他身後,身上已經多了不少樹枝荊棘劃痕。
可元辛碎依然在原地走的穩穩的。
沒有一絲打顫的痕跡,像是一棵青翠的雪中綠竹,任憑大胡子用自己多年捕獵的老辣眼力,都沒能看出元辛碎腳下到底有沒有氣泡,或者是他到底有沒有覺得手臂酸痛難忍。
畢竟他抱著殷念的手一直都沒有鬆開。
見狀,大胡子臉上難看的神情散開了一點。
“哼。”
“倒是還算個男人。”
說罷便將牽著獵物的繩子解開了。
開始用手拖著往前走。
“小子,是你自己要跟著我來的。”
大胡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幸災樂禍的笑了一聲:“你可彆後悔。”
殷念被元辛碎抱著。
其實她已經能看見不遠處的一座山了。
那山上有不少房子,隱約露出輪廓,看起來是一個很大的村落。
至於山的那邊,她也看不太清楚。
也不知道算是個城池還是村落。
不過殷念還是拍了拍元辛碎的肩膀,示意他先過去看看。
“之前看見天外樓的時候,我就已經很吃驚了。”
殷念皺著眉頭,“果然即便是母樹,也不可能將所有的領地都監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大地遼闊。
有心人想要避開,或者是躲藏。
總能找到機會的。
“不過,不覺得這裡很陰森嗎?”辣辣小聲的在殷念耳旁說,“主人,我覺得這裡冷颼颼的。”
它給自己的羽毛上抹上了一層薄薄的火焰。
現在就也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殷念掃了一眼周圍,“應該是山水水多的緣故。”
她這麼安慰辣辣。
可她心裡清楚,不隻是因為這個原因。
隻是山水多,那就是陰涼,而不是陰森。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無數人的眼睛正在盯著她。
藏在哪個不知名的角落,亦或者是她看不見的地方,可那些人卻時時刻刻關注她一樣。
“睡睡,你說這裡是自由的地方。”
“還是混沌藤控製下的地方。”
殷念話音剛落。
麵前就出現了數道人影。
殷念急忙閉上嘴。
和元辛碎兩人一起觀察著迎麵走過來的幾人。
那幾人扛著鋤頭,低著頭走過來。
他們的脖頸彎曲的很厲害。
脊背也是佝僂的。
個頭矮墩墩的,是幾個中年男人。
一腳一腳踩在最後一點落日餘暉上,正背對著殘陽往外麵走。
直到大胡子走近了。
那幾人才嗅了嗅氣味。
突然將低垂著的腦袋抬起來。
“獵到了?”他們將腦袋偏過去看著那大胡子。
那聲音沙啞難聽。
讓殷念想到那種年久失修的大鍋爐。
上麵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鐵鏽,用刀麵刮那鐵鏽的聲音和現在他們說話的聲音如出一轍。
他們身體正對著殷念。
可腦袋卻是大幅度的側著看向旁邊的大胡子。
這令殷念看不清楚他們麵上的神情。
“嗯,獵到了。”大胡子抬起手和他們打招呼,“你們要出發了?”
“嗯。”那幾個人聲音沉沉,發出幾聲悶笑,隻是那笑聲和哭聲似的,總讓人覺得怪異,“今兒個要處理的人有點多。”
殷念眉梢輕挑。
什麼東西有點多?
處理的人?
她微微直起身子。
往那幾人身後看去。
努力瞪大了眼睛。
才看見這幾人肩膀上扛著的,壓根兒不是什麼鋤頭。
而是長長的鐮刀。
鐮刀上還畫著各種各樣的銘文。
而那長鐮刀身上,還吊著一串鈴鐺。
鈴鐺拖曳在地上。
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殷念下意識握緊了手掌。
而像是感覺到她的視線。
那幾人本來還在和大胡子說著什麼。
突然齊齊扭過頭,那一張張青白交織的臉一下就衝擊在了殷念的眼前。
那是怎麼樣一張臉。
他們的眼窩深陷,眼珠子血紅外凸。
唇色蒼白,臉白如紙。
就像是……就像是死人一樣。
和殷念之前在白娘娘那邊見到的那些傀儡人還不一樣。
他們看起來更為陰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