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念:“說不定是什麼陣法延伸出來的呢?”
元辛碎一口否認,“不會。”
“若是二次更改的陣法,我一定能看出它的原陣是什麼。”
“但是這個我看不出。”
“我們獻族從未有這種陣法記錄。”
這就奇怪了。
殷念再度往外看去,身子剛繃直一些。
就被元辛碎壓著頭摁了下去。
“小心。”
“有人來了。”
殷念兩隻小短手趴在元辛碎的手臂上。
頂出半個腦袋努力踮腳往外麵看。
窗前出現了大量的人影。
可詭異的是這些人影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連腳步聲都不曾聽見。
男女老少皆有。
有衣著富貴的。
也有穿著戰甲的。
還有衣不蔽體的。
很奇怪。
像是一鍋亂燉。
隻是看起來都不太好,臉上很臟,看不出五官。
他們有序的繞著篝火坐下了。
身上都有濃重的血腥味兒。
殷念下意識捂住了鼻子。
而一個厚重的身影就坐在他們的窗前。
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殷念無比遺憾。
她還想看看這是什麼儀式呢。
“這些村民看起來怪怪的。”殷念趴在元辛碎耳旁輕聲說,“你看,他們彼此之間好像也不交流呢?”
但是這些人確確實實是從山上的屋子裡走出來的。
元辛碎和殷念和窗邊保持了一定距離。
那歌聲很有穿透力,雖然他們此刻因為那高大身影的遮擋,看不見外麵的情況了。
但依然能聽見那歌聲不斷。
周圍靈力的翻滾開始變得濃鬱急促起來。
殷念深吸了一口氣。
突然。
她眼睛的一角好像看見了什麼一般。
猛地瞪大。
她的手還被元辛碎拉著,為此她握著元辛碎的手不自覺的用力,讓元辛碎將視線投了過來。
殷念對著那背對著堵住窗的龐大身影。
豎起了一根手指。
指向他的肩膀處。
屋子裡沒有燈光,因為屋子裡壓根兒就沒有放什麼可以用來照明的東西。
但外麵似乎是出現了一輪圓月。
月光灑下。
讓元辛碎看清楚了殷念指著的那一角。
那堵住窗的人確實是背對著他們的。
但他右肩的肩膀上,卻不知何時還抱著一個小孩兒。
那小孩兒臉頰凹陷,臉上皮膚灰黑潰爛,露出鮮紅肉裡。
一雙眼睛死死往外凸起。
她的唇沒有了。
牙齒和牙齦都裸露在外麵。
她看見了殷念。
正衝著殷念咧開了自己的嘴,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那沒有了外唇包裹的唇下,牙齒就顯得更加滲人,被拉開一個弧度,露出裡頭好像短了一截的舌頭。
她的手就落在那窗上。
一下,一下的對著殷念招著手。
從一開始。
她應該就看見殷念了。
隻是殷念一開始沒瞧見她,也不知道她對著窗戶這邊招了多久的手。
動作有些大。
殷念覺得她的眼珠子都要從眼眶裡掉下來了。
兩人視線一對上。
那小孩兒好像看起來更加興奮了。
她的手開始拍打窗戶。
砰砰砰!
那聲音讓整個屋子都開始震顫起來。
元辛碎臉色微變,抱著殷念直接進了旁邊的房間。
避開了那小孩兒的視線。
“噓。”
看著辣辣他們想要說話。
元辛碎聲音很輕。
“外麵那些人很詭異。”
“安靜些,先看看。”
辣辣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重重點頭,表示自己還是非常聽話的。
元辛碎低頭看向懷裡的殷念。
“念念,你彆怕。”
剛才那場景確實是有點嚇人。
他有點擔心懷裡的殷念被嚇到了,便輕聲安撫,“我們現在看不見她了……”
隻是一低頭。
就看見殷念不僅沒害怕。
還兩隻手撐在他的肩膀上,腦袋一個勁兒的往外抻,一臉‘讓我康康你是個什麼東西’的神情。
被元辛碎帶進這屋子之後。
她甚至還有一點遺憾。
元辛碎掰回殷念戀戀不舍的腦袋,提醒她:“念念,我們現在要謹慎點。”
殷念點頭,“我知道啊。”
“但是那大胡子讓我們不要出門。”
“出門後果自負。”
“也就是說,不出門,是沒問題的。”
“我很謹慎的,放心,我都思考過。”
“她敲就讓她敲嘛。”
“我又不害怕。”
旁邊的半翅抱著辣辣要哭不哭。
辣辣也搓了搓自己立起來的毛。
它害怕啊。
鐺鐺鐺。
外麵傳來了鈴鐺的聲音。
殷念眼睛一亮。
看得出她對除了母樹領地之外存在的這些地方都很感興趣。
“沒事的睡睡。”
“我就去看一眼。”
她從元辛碎的懷裡跳了下來。
直接奔著外麵走。
將腦袋從門後伸出去,就看見有月光從窗外灑進來。
殷念:“嗯?”
她站直了身子,大步朝著有窗子的那地方走去。
剛才那龐大的身影消失了。
窗外也沒有人堵著了,那小孩兒也不見了。
殷念從窗邊往外看去。
發現那些人都圍到了那篝火旁邊。
篝火上放上了一個巨大的藥鼎一樣的東西。
隻是比藥鼎大太多太多了。
那藥鼎上也刻著無數複雜的花紋。
可仔細一看。
那些不是花紋。
是和剛才那陣法有些像的其他陣法。
而那大鼎裡,咕嚕嚕的正煮著沸騰的肉湯。
殷念一看。
那些用來祭祀的動物皮都被割了下來掛在一旁。
很顯然,是大胡子獵來的那些肉都被煮進去了。
霸道的香味從外麵飄進來。
那些人很安靜的圍坐在那大鼎前,正捧著碗安安靜靜的吃肉。
殷念的肚子開始不爭氣的。
咕嚕咕嚕。
殷念:“……”
該死。
沒有靈力之後。
總覺得肚子餓的特彆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