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杜欣則是非常崩潰。
今天是冒險團的休息日,根據團內每周單休的假期安排,這原本應該是十分難得的空閒時光。
事實上,這幾天的工作已經令她幾近崩潰。
最開始被救起時,她還以為這場噩夢終於結束,自己可以回家了。
一路上跟著隊伍渾渾噩噩走著,問什麼話也都是薛宇文在前麵回答,就這樣莫名其妙跟著加入了這個“歸鄉冒險團”。
據說取這個名字是因為冒險團裡的人們都想回到家鄉,那個自己曾經生活的地方。
所以說,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家,杜欣絕望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接下來的生活像是噩夢一樣,作為一名父母眼中的乖乖女,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同學眼中的好班長,在她的一生中幾乎很少遇見什麼惡意,也從未有人舍得讓她乾些什麼重活。
事實上她也的確擔得起這些看法,不同於身邊的同學,她天然就對很多事沒什麼執念。
父母希望她好好讀書,她便好好讀,這沒什麼困難的,她很擅長把心思沉浸在一件事中,可以一直刷題到深夜。
平日裡的生活也很簡單,除了聽聽歌、在自己的小花園裡逛一逛,就是學習了。
班上的男同學喜歡打遊戲,聽說還會有人偷偷把手機藏在水杯裡,想方設法帶進學校。
女同學們則是會湊在一起聊聊最近的明星,偶爾還會抨擊一下對家,或是討論乙遊最新的角色,也有人喜歡收集穀子。
有時候她看著同學們那投入的樣子,不免也會有些羨慕。
身邊的人們似乎都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去熱愛一樣事物,但是自己卻對什麼事都不冷不淡的。
直到她在分班時遇到衛詡——那個總是冷著一張臉,似乎永遠在想些什麼的少年。
還記得第一次見麵時,她便想,那個男孩子的臉可真好看呐,皮膚也好白,像是從電影裡走出來的一樣。
但是和電影裡那些明星不同,他的身上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銳氣,隻一眼就令人印象深刻。
聽班裡的同學談起,有人說他家裡很窮,也有人說他的父母不要他了,他的經曆似乎引人同情,但隻要實際看上一眼,這些想法便會煙消雲散。
因為他的眼裡,始終燃燒著蓬勃的火焰,那是雜糅著落魄與不甘,卻像刀劍一樣銳利進取的少年意氣。
於是,杜欣本能地意識到,他身上有著自己缺失的那部分東西。
那是一種竭儘全力的生活方式,是一股滿腔熱忱的生存欲望。
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為某件事情拚過命,沒有撕心裂肺地痛哭流涕,沒有不顧形象地放肆歡笑,似乎和任何事情之間都隔著那麼一層,無法更深一步地去體會這真真切切、歇斯底裡的情感。
是因為身邊這優渥的生活環境嗎?…。。
殘酷的現實給了她當頭一棒,直到現在她還依舊難以接受自己淪落於此這個事實。
這裡的人們語氣冷漠,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是個柔弱的女生,一視同仁地給她分配了男生才會做的體力工作。
在她對自己未來人生的無數幻想中,從未存在過這般淒慘的境地。
她原本想當老師,去援助偏遠山區,為貧困的孩子們教書,為這個社會做出貢獻。
然而現在卻要在這裡沒日沒夜地做些體力勞動,把倉庫門口的那些樹枝和木頭全都搬進來,還得擺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