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拜時成婚(1 / 2)

婚禮當天,劉遵見自己一身白衣,像個風度翩翩的大孝子,於是問靳月光要不要給自己臉上打個粉,再塗上腮紅。

靳月光笑眯眯地說“正有此意”,許氏在旁不解地說,“不知劉遵祖上有此習俗”。

劉遵記得,到了319年,靳準就被靳明和靳康這兩個活寶殺了,此事距離現在隻有兩個多月。

他不想平添意外,婚事定在此時正好。

作為穿越者,劉遵對上古流傳下來的繁文縟節是能避則避。

若然要嚴格遵守的話,他現在還是三年服喪期內,儒家禮法又要求居喪不婚,反正啥事也彆想乾。

還好戰亂中世道艱難,每事多變,民間早就流行起了“拜時禮”。

“拜時之婦,《禮經》不載,自漢及晉,鹹有此事。按其儀或時屬艱虞,歲遇良吉,急於嫁娶,權為此製。”

這是劉遵之前從許氏口中得來的解釋。

而祖逖自從到豫州後,平日行事節儉,見兩位新人主動提出一切從簡,更是覺得不謀而合。

劉靳二人雖然出身不俗,但現時落魄,也沒甚好講究。

簡單來說,周禮的傳統婚嫁有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和親迎。

“拜時禮”並無儒家禮法可依,隻是由於時局動蕩,男女雙方又急於成婚,隨之產生的一種簡便儀式。

兩晉在喪期以此方式完成婚禮的尤多,“宋齊以後,斯製遂息。”

兩人並無親戚在場,祖逖與劉家關係密切,又是豫州刺史,他做主婚人,充當這個宗親角色再合適不過。

為防陳川等人壞了好事,譙城內外沒有張燈結彩,隻是在宗祠加了若乾裝飾。

宗祠嚴格來說也得經過官方允許,不是隨便就能修。但司馬睿現在連建康城都沒掌控住,哪裡理得了豫州。

靳月光已換好婚衣,坐在宗祠內。

她一身皂白色袿衣,衣領及雙袖繡有金色雲紋,衣襟後燕尾狀衣角隨風擺動,舉止間仙氣飄飄。

劉遵心想:這套衣服就權當是桓瑋的賀禮,如此一來,就不和後者計較沒出席婚宴一事了。

他見吉時未到,便和呼延博及豐祁回城中打發時間。卻見幾名大力士在空地表演起了“角抵”,原來是祖逖軍中兵士。

劉遵對打打殺殺一向興趣不大,但見呼延博目露精光,一副躍躍欲試之狀,於是劉遵叮囑其收斂些,免得傷了兩軍和氣。

呼延博自然答應,他大呼一聲,脫下上衣便上了台。

呼延博繞場一周,向台下致意。圍觀婦孺見呼延博體魄壯健,不禁大聲喝彩。

幾名大力士與呼延博逐一較量,有勝有負,各人均十分開心。

許氏在巷角招呼劉遵過去,於是三人又回到宗祠內。

天色已晚。祖渙與韓據換了一身便服,已於宗祠內等候,看來今日訓練已告結束。…。。

數名樂師在彈奏著古曲。

“古人感離彆而不滅燭,悲代親而不舉樂,禮論娶者羞而不賀。”

“然劉越石以樂聞名天下,今日豈可無金石絲竹之聲?”

祖逖說這是他有意的安排,又說是城內自願前來的鄉親,不用劉遵破費。

東晉時期,民間婚嫁已有奏樂之習俗。劉遵心想自己現時隻是窮,不是不願出這點錢。

靳月光坐在不遠處,似乎是對發髻不夠滿意,拆了又讓許氏幫忙梳編。

兩人相視對望,劉遵雙眼竟似有灼痛之感,他暗叫一聲“被電到了!”,回過神來靈感忽至,體內的音樂細胞又抑製不住了。

劉遵借過鄉親的古箏,抬頭正見如鉤清月藏在雲彩間,欲拒還迎之態讓人心生歡喜。

他凝神片刻,樂聲緩緩從指間流出。

琴聲清越,旋律抒情,讓人頓覺輕盈舒緩,心曠神怡。

一曲奏罷,劉遵起身說道:“此曲乃某新作,名《彩雲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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