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找孟庭舟提這個事,白芨猶豫,每每話到了嘴邊都說不出來。
相當於自個把傷疤用刀子劃開,能不疼嗎?
主要是對象是孟庭舟,猶記得當年事情暴露,天塌下來的那一刻,剛被她列為好朋友行列的孟庭舟瞬間變了身份,信步而來,給她戴上手銬!!!
想到這,白芨很是幽怨的看了眼孟庭舟。
當初她真的恨了很久。如今卻成了她最親密的人,越想越難受,白芨靠在椅背上,眼眶不由自主的發紅。
孟庭舟不知雲雲,被盯得心裡發慌,她那眼神像是看負心漢般,他忙問:“你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白芨不理他。不想理他。一不小心又鑽進四年前那個死胡同裡了。
其實想想也挺好釋懷的。
她是受害者,隻是不自知。
他是解救受害者的英雄,駕著七彩祥雲而來。歸根結底,是兩人的立場不一樣。
若不是他,誰知會陷入泥潭多久呢?又會是怎麼樣一個結局?但能確定的是,多在那兒待一天就多一分傷害。
這樣想,是不是還得感謝他。
是的。
孟庭舟察覺到這兩天白芨是有點不對,放慢了車速,想了想問:“你有心事?”
“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白芨直勾勾的看著他,無厘頭的問了句。隻因想起了周茉一句話,前些兒在說孟庭舟的時候,周茉說,看得出來他四年前就開始喜歡她了。
真的嗎?
真喜歡怎麼不早點告訴她那事不好呢,早點表明自個身份。
孟庭舟微微蹙眉,“怎麼突然問這個?”
白芨盯著他看,繼續:“不能問嗎?”
看她那樣子心情有點不好,這個要怎麼回答成了一大難事,喜歡她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自個都分不清楚,說一開始就喜歡太輕浮了,說現在才喜歡又不太實誠,忖了下,孟庭舟回:“很久了。”
白芨語氣相對剛才軟了些,“四年前嗎?”
孟庭舟摸了下鼻子“嗯”了聲。
“真的假的?我怎麼一點沒感覺到。”聽到這話心裡還挺開心的,白芨口是心非,審視著他的表情變化。
孟庭舟泰然自若,好一會兒才沉聲說:“當時你心裡不還裝著另一個男人。”話裡的醋味都酸出天際了。
呃。
要不說,她還真把顧清河拋之腦後了。白芨訕訕一笑,這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啊。
孟庭舟也沒必要計較過去的事,看了她一眼,問:“這兩天有心事?說吧。”
白芨深呼吸了幾下,才說:“湘州你知道吧,那邊1040的團隊也挺大的,前幾天才知道我一個妹妹進去了,還在邀約我另一個妹妹,任由她這樣肯定不行,你說怎麼辦啊?有什麼辦法讓她回家來?”
“要麼等她沒錢,要麼等她自個醒悟。”對於這種事孟庭舟已經見怪不怪。這個事吸引的就是那群沒有太多社會經驗,又貪的人。
這個貪字比較廣泛,要麼貪色,要麼貪人,要麼貪財……總之貪才會上當。
白芨說:“她不會缺錢的。那個妹妹是我二叔的女兒,我二叔做生意忙,加上感情也比較複雜,打小沒怎麼管她,但是錢都是堆著給她用的,可能也有點愧疚,就算妹妹一輩子不工作不結婚二叔都願意養著。”
“……那個事自個醒悟好像也不大可能啊,在那個環境裡,每個人都迷失了自己,怎麼醒悟嘛?”對此,白芨還是有一點切身體驗的,忽地想到什麼,盯著他問:“那個,你們跟那邊的警/察認識嗎?怎麼就沒行動呢?”
“直接去抓人應該是最能讓她快速醒悟的方法。”
孟庭舟:“湘州都跨省了,跟那邊不認識,而且在工作上互不乾涉。這個事情沒有想象得那麼簡單,要打擊一個人數過萬,甚至上十萬的一個團夥不是三言兩語的事情,前期需要開會籌備,收集證據,也要考慮到後果,這麼大一群人沒了會對當地有什麼影響?”
“如果沒有大動作,隻是象征性的嚇唬一下,或者抓起來關個幾天,他們隻會認為是宏觀調控。還用來當做證據講給新人聽,什麼如果真是不好的事,為什麼被抓了,他人還是好好的在這,說到底就是宏觀調控,把那些膽小、沒有分辨能力的人給嚇跑了,留下來的都是精英……”
“下麵的人都是受害者,真要打擊的是金字塔的那些人,超過一定金額,已經構成了刑事犯罪,但是那群人之狡猾,行蹤不一。”
這麼一聽,事情確實挺複雜的。
白芨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我那個妹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一直待在那,從小爸媽就離異,一直讀寄宿學校,就是還挺讓人心疼的。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幫到她。”
“讓你叔叔把經濟斷了吧。她自個過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那父女關係不得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