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候。
一個婦女帶著兩個孩子,來到南鼓鑼巷95號四合院。
“就是這兒了,錯不了。”
婦女看了眼手裡紙張上?的字,又核對了一遍大院的門牌號,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她名叫孫菊英,是王維蘭的媳婦兒。
身邊的兩個孩子,自然是她和王維蘭的孩子。
大的那個女孩讀初三,叫做王明彩。
小的兒子讀五年級,叫王學貴。
三人站在一起,差不多高。
這趟孫菊英過來,是準備找陳建業補錢。
補之前王維蘭賣手表的錢。
昨天王維蘭在軋鋼廠自殺了,因為是自殺,廠裡很明確表示不給撫恤,出於人道主義,廠裡可以給幾十塊錢的喪葬費。
保衛科洪勝才督辦這件事,態度非常堅決。
不給孫菊英一點鬨事的機會。
用洪勝才的話說,王維蘭在廠裡自殺,給廠裡帶來了很負麵的影響。
軋鋼廠不追究王家的責任已經很不錯了,還給喪葬費,算是給員工一個體麵。
要是王家選擇鬨事,廠裡連王維蘭的喪葬費都不給。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開先例,要不然其他員工有樣學樣怎麼辦。
軋鋼廠這麼多人,員工各種情況都有,無法保證不會有人在廠裡自殺謀求撫恤金。
洪勝才特意帶了三個保衛員,每人都配槍。
沒給孫菊英一點念想。
要是陳建業知道這事,肯定大笑,同樣的坑,洪勝才不會踩第三次。
寧可死磕,也不被家屬綁架。
最後洪勝才留下了五十塊錢的喪葬費,以及王維蘭乾了半個月,還沒發的二十多塊錢工資。
給錢之前,洪勝才同樣跟孫菊英簽下了保密協議。
確保廠裡對王維蘭的安撫事宜,不會被傳的滿天飛。
孫菊英在給王維蘭清理遺物的時候,發現了王維蘭賣手表的時候,和陳建業簽的協議。
二百塊錢就把手表賣了,孫菊英覺得很不劃算。
起碼得二百五才合適。
所以孫菊英急匆匆帶著孩子,按照協議上寫的地址,一路找尋過來。
“媽,爸已經把手表賣了,白紙黑字寫好的玩意,咱們找陳建業,他不認咋辦?”
這時,大姑娘王明彩擔憂問道。
“他不認就把表給我還回來,二百塊錢買你爹的表,賺了咱們家大便宜。”
“要不是清理你爹的遺物,我還沒發現呢。”
孫菊英氣呼呼說道。
“爸賣表弄來的二百塊錢,都讓你給舅舅娶媳婦了,咱們家也沒錢還給人家啊。”
王明彩一臉不解。
“你不說我不說,陳建業咋能知道咱們家沒錢。”
“他舍不得表,就得給我補錢。”
孫菊英理直氣壯說道。
“媽,這樣不好吧,爸都跟人簽字了。”
王明彩猶豫。
“有啥不好的,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們。”
“你們的爹沒了,家裡又沒錢,你倆以後吃啥喝啥。”
孫菊英不高興道。
“你是為了舅舅,不是為了我們。”
這時,一直沉默的小兒子王學貴說道。
雖然他才小學五年級,但已經很懂事了。
爸爸賣表弄到手的兩百塊錢,全讓媽媽給了舅舅。
現在還要找人討錢,不就是想要繼續補貼舅舅麼。
“先把你舅舅婚事辦下來再說,能多湊一分錢,是一分錢。”
“等你舅舅成家立業了,我工作賺的錢,不都得留著養活你們姐弟麼。“
孫菊英臉色很難看。
心裡暗暗怨恨,王維蘭把手表賣的太便宜了,害得她還得來跑第二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