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對著鏡子照了照,略微滿意點了點頭,頗有些自得。
她也不要侍女丫鬟跟隨,推辭了林府用膳邀請,躲躲閃閃獨自出門。
現在時間尚早,還沒到和那位貴公子約定的時候。
可探春腳步急促,宛若有野獸在後邊追趕似的,一溜煙往溪花汀邁去。
溪花汀在靠近外郊之處,由一簇涓涓細流包繞著繁花而出名。花朵盛放之際芬芳撲鼻,是姑娘們愛逛的地方。
而今天的溪花汀與往常不同。
一行人正站在原地,像是等候著什麼。
好幾匹高頭大馬緊隨其後,皮毛油順發亮,正嘶鳴著刨著蹄子,鼻中噴出響氣來。
這已足夠驚奇,而頻頻吸引姑娘們回頭張望的,是為首的年輕俊美公子哥。
他麵上並無遮蔽之物,露出深邃英挺的五官,錦衣華服不及他氣勢驚人。
光光是站在那裡,就引得周圍視線無數。
探春剛趕到原地,就見到這一幕,腳步不由停頓了會。
昨天的公子哥摘去了麵具,換了江牙海水白蟒袍,身姿更加出眾,形容越發俊美。
他微微凝起的眉目冷肅氣勢磅礴,一眼掃過時,探春麵上登時發紅滾燙,腳下都在發軟。
其後隨從麵上都是焦急,有人用扇子拍打手心,汗掉下也來不及擦拭,一副想催促又不敢開口的模樣。
等看到帶著帷帽的探春,他們眼前一亮,腳步不禁動了動。
水溶也瞧見來人。
看她青翠長裙,又是帷帽遮掩,和昨天姑娘形容一樣。
他麵上終於露笑意來,上前幾步低聲詢問:“可是昨兒的姑娘?”
隨著這人接近,眉目愈加清晰,在光下熠熠生輝。
本來周身圍繞生人勿進的冷肅,這會居然如冰雪般消融了。
探春臉燙得厲害,甚至不敢抬眼看去,連腦子不轉了,呆愣愣開了口:“我……”
剛聽得一個字,水溶就皺起眉梢,;冷淡之色重新籠罩而下,斬釘截鐵判斷:“你不是她。”
他耳力不錯,很快就反應過來音色歸屬,“你是跟在她身邊的人。”
探春這才想起昨兒自己開口說過話,一時後悔不迭,隻能點頭應承。
“主子。”時間本就緊迫,眼看著人來又不是,隨從們急得要跳腳了。
有人禁不住喚了一聲,但也沒敢再多說,聲音裡都是焦慮。
“我有急事,這會就要離開揚州。”水溶憶起昨晚她們摟著手臂的親密模樣,想必是熟識的。
他話說得很快,音色還是清晰鎮定:“並無其他意思,不知能否告知姑娘府邸?”
水溶特意上前了一步,聲音放低些,不讓身後隨從聽見。
他身材高大,站在麵前時壓力如同山崩而下。
探春想後退避讓,可腿實在是軟,渾身動彈不得。
隻是個府邸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如果這人對黛玉有意,有了這個依仗,林黛玉日後也許能避免慘死的結局。
她心裡念頭一條條閃過,麵前人氣勢太盛,讓人不敢拒絕,下意識僵硬地張嘴道:“她是林府……”
“報——京中急召。”
探春話還沒說話,一匹快馬就疾馳而來。上邊人飛快翻身,跪地行了一個大禮。
隨從們看到探子,更是三三兩兩躁動不安,可又不敢發出聲音打擾,憋得臉色都青了。
水溶一點頭揮手讓人退下,冷靜確認了一遍:“是林府的?”
探春被急召驚回心神,帷帽下眼睛直愣愣盯著通報的士兵,察覺對方怕是比自己想得更要有權有勢。
她腦海中都是混亂,想起原著賈府被抄家的結局,不知怎麼的胡亂開口:“她是林府的客人,從京城來的。”
賈探春說完這幾個字頓時渾身僵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撒謊,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她猛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辦錯事了。
這人憑說話聲音就能認出自己,那日後上京,豈不是一見麵就會被戳穿?
雙手不自覺地抖動,汗水滴在眼側引得視線一陣模糊。
探春沒敢去擦拭,望著麵前俊美無鑄的臉龐出了神。
心臟一下下激烈跳動著,像是要蹦出喉口。
她先前看過不少,知道很多套路,這也許就是自己陰差陽錯的姻緣。
自己是穿越來的,合該是主角。
作者有話要說:本質小甜餅,其他的都是調劑
日後探春:我就想爭奪一下,最多私德有虧,為什麼被腦補成叛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