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可是好些了?”
外頭問候聲響起,黛玉應了一聲,順著話往外間邁去。
林錦一聽到消息就趕了過來。他將折扇打在手心,領了女醫再瞧一遍。
在女醫說無事,自己又細細打量過後,才放下些心,“妹妹瞧著氣色倒好。”
這莫名其妙一覺睡了那麼多天,林府上下都擔憂壞了。
現在醒來又無事,倒有些像小時那一場大病的情況。
“勞三哥費心了。”黛玉被攙扶到位置上,發髻鬆鬆地挽起,目光澄澈往後頭瞧了瞧,“四哥怎麼沒來?”
這倒不是她撒嬌,而是黛玉很了解林清。
她睡了這幾天,四哥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按慣例甚至會守在門外不走。
若是往常,一有消息首個跑進來就是他。
“我打發他去外頭找參王了。”林錦指尖一彈打開折扇,朝著心口點了兩下,柔聲解釋了句。
他桃花眼微眯,語中都是溫柔,而黛玉一看動作就知道這是生氣了。
每次自己生病,三哥遷怒起來都很可怕。
四哥總是被欺負了還不知道。
她左右思量了兩回,正想開口為四哥說幾句好話,就被林錦一折扇擋了回去。
“大哥二哥知道你生病的消息,派人送了好些東西過來,這會可要瞧瞧?”
黛玉知道三哥這是心裡有氣,鼓鼓臉頰也不好再多說,隻歎不該讓大哥二哥知道。
“哥哥們在外頭也忙,我又沒什麼大事。哪裡要特意告訴他們,還不是白白憂心。”
林錦頗以為然點點頭。
在他看來,有自己照顧妹妹也就夠了。
可大哥二哥在府裡也有人,黛玉生病這種大事早早遞消息出去了。
“聽說大哥非常生氣,寄了兩大箱子過來。府裡什麼沒有?”林錦嘖了聲,傳喚外頭將東西搬進來。
他搖晃手中折扇,又翻手勾出信封遞給妹妹,“還是二哥實在,寄了信過來。”
黛玉趴在桌子上,墨發散開一片,用手捂住自己眼睛不去接。
二哥向來溫文爾雅從不動怒,可不知為何,比起脾性暴戾的大哥,還是二哥更讓人生怵。
“好了好了,有什麼好怕的。”林錦收起折扇揉揉黛玉散落的發髻,耐心哄著:“有三哥在呢。”
他最見不得妹妹這樣,每每都會軟了心腸,將原本準備的話都拋開了。
黛玉應了一聲,抬起下巴來,半睜著水靈靈的眼睛將書信拆開。
書信外套了一層,裡邊是乾淨嶄新的文墨,泛著淡淡的香。
信件筆畫工整雋秀,如他人般溫和不露鋒芒,都是安慰的詞句。
瞧著二哥不像生氣的模樣。
黛玉膽子大了些,支撐起身子半坐起來,心頭又有些忐忑。
二哥生氣與否倒是很難看出來,等上京了沒準他都記得這件事。
她一直懷疑二哥有一個小本子,將自己做錯的事情都記錄下來,好在日後一起清算。
“看完了?”林錦見妹妹疊起信紙,搖晃著折扇歎了口氣,沒將其餘的情況說出去。
這次不僅是妹妹收到了信,連他們都一並收到京中來信。
連著幾日長眠的怕是將二哥也擔憂狠了,以後上京說不得怎麼整治他和四弟。
“唉。”黛玉察覺到三哥未儘之言,有樣學樣跟著歎了口氣。
她將頭垂下,發髻散落,配合著一身素雅,更顯楚楚可憐委屈巴巴。
黛玉視線左右轉一圈,找了個人轉移話題:“探春妹妹呢?”
在她這幾天模模糊糊的記憶裡,一點都沒有關於探春的印象。
於情於理她都是該過來的。
“賈府來的那個?也病了好幾天起不來床,在院裡歇息呢。”林錦不甚在意解釋了句,把折扇放到桌子上,細心替妹妹挽起散落的頭發。
黛玉將臉貼在桌子上,由著三哥動作,眸子往前邊放去時,正好看到折扇。
她眉心微動了動,伸手拿起折扇細細打量,忍不住問了一聲:“哥哥,這扇子是哪來的呀。”
折扇越看越眼熟,好像之前見過一樣。
她展開扇子轉了轉,帶起一陣淡淡的龍涎香,記憶瞬間回籠。
在花燈會上,帶著麵具的那人就是用這把折扇,
一模一樣。
“我一個好友留下的。”林錦將妹妹發髻抿起,手指輕柔掃過,垂眸中都是認真。
黛玉把玩著扇子,放到眼前瞧了兩眼,眨眨眼不經意般開口:“什麼樣的好友呀。”
“哦,他比哥哥我還風流。”林錦手上動作不停,說謊都不帶眨眼,笑眯眯應了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黛玉吃驚:(?˙▽˙?)哇哦~
水溶:多年好友你就這樣隨口汙蔑我
三哥林錦:拔刀吧,覬覦我妹妹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