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前行的目的從來都是一個,而林府從來都沒過問,如今這話是破冰的應承。
他眼眸亮了一瞬,即刻起身行禮稱呼:“嶽父!”
下一刻,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從大堂中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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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靜王府送到林府一車車杠箱裹著紅綢,從街頭到街尾連綿不絕,猶如紅色河流。
林府四位公子齊齊歸家,連帶著賜婚之事,忙碌起來如同火趕。
黛玉在後院呆了好幾天,一切都不用她操心。
除了和母親閒談外,最多的就是勸哥哥們多看看書出去玩,總比老是動手“切磋”的好。
聽到安順來拜訪的消息時,她還略微吃驚了下。
畢竟這時候一般都不上門的,不過忠順親王府的嫡女是有些不同。
“你來看我啦,有沒有帶什麼熱鬨的消息進來。”黛玉鬆開琴弦,衣決飄飄收勢,讓侍女將人迎了進來。
“都在說林府的,誇林府四個公子前途無量。”安順一身裝束簡單大氣,配著手上紅色長鞭越發英氣勃勃。
她將鞭子放在桌上,注意到黛玉視線爽朗一笑,“外邊差不多人人都有鞭子了。”
“哦?”
“你大哥看著很生氣在外轉了一圈,教訓了幾個人。那一手鞭子使得太利落了,那群公子哥追著你大哥要拜他為師。”安順哈哈笑了起來,說現在大家手上有鞭子,和以前養兔子一樣都是風向。
黛玉莞爾。
她知道大哥魄力十足,武藝又高,早有一群人追著要拜師,隻是大哥從來都懶得理會他人。
現在不過是之前的情景重現罷了。
“你三哥升官旨意也下了,同樣留在京中。外邊歌謠都唱起來,唱林府一門四公子,驚才絕豔天下知。”
安順有意給林姑娘解悶,引著話題都是她會喜歡,舉了好幾個例子說外界讚林家人的。
“之前花宴你沒去,甄家回來了個叔父有事也沒去。就我一個人看了下,宴會上也都在讚你哥哥們。”
她摸了摸下頜,回想著:“說的都是好話在羨慕你。不過你哥哥也太多了,我一時還記不太清。”
“父親說‘有匪君子,如墨似錦,溫清如玉’,以此取名。”黛玉波動琴弦,清越音色躍出琴麵。
“那你二哥三哥名字順序不一樣?”
“二哥三哥是一同進府的,當時二哥又瘦又小還不說話,都以為他比三哥小呢。後來才發現反了,也就改了次序。名字是叫慣了便沒改。”
黛玉自然地回答,話語脫口而出。等反應過來時,她指尖按下琴弦時頓了頓。
自己怎麼會記得這些事情?
本來在大病一場後,小時的記憶模糊許多。
既然想不出來,自己也沒有強求。而此時順其自然回答而出,過往一幕幕畫麵便浮現回蕩在心頭。
“原來如此。”安順點點頭,看向被摁壓的琴弦,細心道:“林姑娘可是要撫琴?”
黛玉感受著翻騰而出的記憶,指尖順著心意撥動長弦。
幽怨琴音從亭子中飄蕩擴散,聲聲哀歎淒楚悲若斷弦,可讓人聞之落淚。
而後長音一變轉為銀瓶乍破之勢,激烈動蕩令園林間草木都隨之沸騰。
風勢伴隨激烈琴音呼嘯而過,磅礴浩瀚,將眼前一切席卷開來。
安順坐在對麵最能感受這琴音動蕩之勢。
連她心境都有起伏時,琴音突然一轉開闊柔和,海闊天空般遼遠安寧,令人心緒平和。
“林姑娘琴技為之一絕。”安順真心實意誇了一句。
她剛剛都想手握長鞭出去揮舞一陣了。
黛玉瞧著自己指尖,半餉唇角彎了彎點點頭。
她在平複心情沒有開口,安順也知道一次動蕩撫琴後耗費的心神頗多,跟著一塊安靜下來。
好半餉之後,黛玉放輕聲音問了一句:“外頭可還有傳靈簽事情的?”
“最近傳的是越來越多了,都說靈簽被薛家人抽中。”安順沒多想就跟著轉移了話題。
聖僧在安定寺後就沒再出現,可外邊的傳言是愈演愈烈。
薛家女之前還會說自己不知靈簽是何等模樣,也不知有沒有抽中。現在也像是默認了。
“外麵還在說等到薛家成婚那日,茫茫聖僧沒準會出來,畢竟是抽中靈簽的,沒準還有什麼天降異象。”
安順將聽到的話都一一敘述而出。
話語還在閒談之時,外邊倏然響起一陣遙遙的動蕩,像是成堆爆竹齊齊放出。
在這個時候出現的都不是小事。
黛玉稍稍偏頭注意到方向,按照林家府邸而言,應該是聽不到外頭一般的動靜的。
而打聽消息的人回來的很快。
“是榮國府中的異像。街上都在傳,是聖僧的賀禮,為慶賀大婚。三皇子前往榮國府。”
黛玉漂亮的眉梢挑了挑,轉動右腕上的鏈條,對這消息感到一陣熟悉的好奇,“繼續。”
“三皇子定下娶薛姑娘為側妃,於下月初六成婚。”
下月初六,也是林府定的成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