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嘰!”
水溶不為所動,“它觀察靈敏,逃跑更是個中翹楚。”
“呸呸呸!”雪兔軟綿綿蹦躂了一下,兩隻耳朵都豎起來了。
水溶眼眸下瞥掃過兔子一眼,從桌上撚了塊糕點遞過去。
炸成一隻毛絨球的雪兔鼻翼動了動,兩隻爪子很快一捉,將頭埋了進去,迅速被安撫了下來。
連水溶在它身上蹭掉糕點渣都忍了。
“王爺可彆欺負它了。”黛玉失笑,將雪兔身上毛茸茸給擦乾淨,得到嚶的一聲。
水溶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湊近些壓低嗓子,音色越發低沉:“若是之後這雪兔有什麼動靜,玉兒也要警惕些。”
黛玉擦拭雪兔的動作一頓,想想還是小聲問道:“可是會有什麼危險?”
機敏之事大多不會開口,尤其是不會說給身邊人。
一來擔心叛變,二來顧慮得知真相的身邊人因為警惕而暴露。
不過水溶想都沒想很快給出答案:“我那三哥要忍不住了。”
黛玉頷首了然,將雪兔身上糕點擦拭地乾乾淨淨,微微一笑:“放心。”
長長的車轎毫不停歇,路程並不快。早就有準備好的地方官,每到夜裡便可歇息。
就這般一路前行,有一日卻是白天時,就揮手叫了停。
“今兒歇的這麼早?”黛玉瞥了眼外頭。
之前出入京城走的大多是水路,陸路這般一處處地飽覽,是她沒見過的美景。
“前麵是墨大儒家。”水溶遠遠眺望一眼,肯定道:“父皇會去見一見的。”
墨大家先前一力助今上登基,學識淵博桃李滿天下,備受天下書生欽佩。
果然,前麵很快請令下了轎,將人請進墨家大宅。
墨宅內很是寬敞,並非豪華富貴,卻是雅致淡然,連小廝丫鬟都進退有度。
各處院子是早就備好的,而皇子們被今上帶著入了大堂。
“先生幾年不見,如今可還好啊。”今上坐在主位,往下一揮道:“這是我幾個不成器的孩子。還不快來見過先生。”
“陛下嚴重了。”墨大師緩緩擺手,他年歲已高,動作緩慢。
他曾指點過無數才子,天下間有他的美名傳揚。容貌並非閨閣少女幻想的俊美,而是有些黝黑的質樸。
而花白的發髻和長須,渾身氣度舉止也顯露出他教書育人的蘊味。
連看向這幾位天下至高的存在時,依舊是慈祥溫和,如同看向千千萬萬個書生一般。
“久聞墨大師英名,能夠見到大師,是我等小輩之福。”大皇子當仁不讓先開口,雙手一鞠行弟子禮。
水溶動作間帶著快速灑脫。
三皇子唇角揚了揚,跟著隨了一禮,舉止更加儒雅。
從麵上看起來,三皇子倒是最符合墨家人的存在。
看上去都是一樣的溫文爾雅包容大度。
墨大師捋著胡須一笑,他已是百年之身,也坦坦然然受了。
“扣扣。”
幾聲敲門音傳來,而後是清脆聲響活潑揚起:“墨茶好了,諸位貴客可要一用?”
一個靈敏的小姑娘從門口大大方方走了出來,眼珠很是靈巧地轉來轉去,透出一股子機靈勁兒。
“靈兒,你怎如此無禮。”墨大師身後的墨二子急急皺眉,瞪了門口的寶貝女兒一眼。
這是他最小的女兒,在府裡備受寵愛。
他們沒有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想法,四書五經如同男子般學習,什麼書都給看,也並不怎麼拘禮。
誰知這樣,倒是養出一個過於活潑的性子來。
“家中來了貴客,出來一見不正是禮儀?”墨靈兒很是機靈上前,落落大方行了一禮,毫不掩飾地朝皇子們那邊瞥了瞥。
這幾日家中戒嚴,可是將她禁錮地受不了,今兒更是變本加厲。
不讓她看,她就非得來看看是什麼。反正也沒人敢攔著。
墨二子被她那明晃晃的打量眼神給氣著了,恨不得現在就將女兒給拎出去。
平日裡指指點點也就罷了,這時候怎麼能這樣大刺刺出來?
皇室子弟俱在,哪有直接盯著看的道理?實在是無法無天。
都是她娘給慣壞了。
今上在前,墨二子也不敢多開口,一麵惱怒女兒大膽,一麵擔憂今上發怒。
“這是墨家千金吧。”今上並不以為忤,一揮手笑道:“那可是看出了什麼?”
“兩個眼睛一個鼻子的,也沒長了三頭六臂嘛。”墨靈兒在府邸裡是最活潑的,見過太多大官了。
一個個在外麵呼風喚雨的,見了祖父也是要規規矩矩低頭行禮。
她見今上開顏,也敢大膽出聲,聲音清脆悅耳。
墨二子臉都要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