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沒心思去搭理這些,一把推開車門跳了下來,花姐卻沒跟著我下車,手忙腳亂的在撥著電話。
我踉踉蹌蹌的跑到了院門前,伸手一推。
院門沒鎖,應聲而開。
“乾爹,乾爹!”
我顫抖著聲音叫了兩聲,沒有人回答,看來劉媽和吳疾也沒在家裡。
我趕緊朝著正屋跑了過去,與此同時,院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刹車聲,緊接著,響亮的警笛聲和嘈雜的人聲就傳遍了四周的上空。
屋子裡的每道門都沒上鎖,我徑直朝著吳桐的臥室走了過去,雙腿抖的厲害,幾乎站立不穩。
當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的一幕赫然映入我眼簾的時候,儘管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腦袋一空,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就和我第一次在任天翔家裡見到他的時候一樣,他還是穿著那身洗的泛了白的背心和大褲衩子,乍眼一看,就和個蹲在公園裡下象棋的退休老頭兒沒什麼兩樣。
唯一一點不同,就是他手裡已經沒了那把從不離身的移海扇。
此時他靜靜的躺在床上,雙眼閉合的不太嚴實,橘子皮一樣的眼皮下微微露出了一道眼珠,正映照著窗外的光線,還在反射著暗弱散亂的光芒。
我在心裡拚命的告訴自己,我乾爹沒死,他隻是睡著了。
但過了很久,他花白的頭發和胡子卻沒有一絲抖動的跡象,安靜的讓人心裡發毛。
他的雙手交疊在沒有絲毫起伏的胸口上,左右手裡各拿著一張紙,隱隱露出了一些濃重的字跡。
“乾爹……乾爹!我是多餘,你彆睡了,我有事兒要和你說……你起來啊,起來!”
我死命的掙紮著身子挪到了床前,使勁兒推著他的身體。
吳桐的身子隨著我的手晃動了幾下,但在我的神識裡……
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活人的氣息,一丁點兒都沒有了。
我不會死心,趕緊抓起帆布包,把裡麵的東西一股腦的都倒在地上,扯過了一個紙紮小人蓋在了他的額頭上。
我手忙腳亂的拿起一片曬乾的芭蕉葉,哆嗦著手把一整瓶炒熟的木樨粉都倒在了上麵,一邊不停的拍打著紙紮小人,一邊帶著哭腔念叨。
“生而為人,死而為魂,陰息九脈,儘現替身。不,不會是九道,不會……十二道,出啊,十二……”
一道道淡淡的痕跡慢慢的顯現在紙紮小人身上,我的呼吸幾乎停止了,眼睛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