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著眉頭自言自語了一聲,思索半晌,搖了搖頭。
“沒印象,不認識。但又……好像在哪兒聽說過,名字挺熟的。”
“哈,聽說過正常,孫總是房地產行業鼎鼎大名的巨鱷,可著整個兒中州城,哪兒有沒聽說過他大名的人啊?這商業圈兒裡流行一句話,叫東任西潘,北寧南孫,那家產業鎮當中。這個孫啊,指的就是咱家孫總了。”
“任……任詩雨?!”
我猛然一個激靈,工頭“咦”了一聲,轉頭看了看我。
“哥們兒,行啊你,知道的還挺多。這東任啊,指的是天鴻房地產的老總任天翔,他家的寶貝千金確實就是你說的這個名字,任詩雨。說起這任大小姐,那可是中州地麵上的傳奇人物。想當年,人家才二十幾歲,年紀輕輕的就自創了家業,實力雖不比三大地產巨頭,可那也能在中州房地產界稱的上是一方諸侯。隻可惜……唉,天妒紅顏哪,不提了。”
工頭歎了口氣,又咂著嘴搖了搖頭。
“任大小姐跟我們孫總家的千金,那還是關係很好的閨蜜呢。當年孫總不知道抽了哪陣子風,乾了些個不地道的事兒,要不是人家任大小姐大人大量,現在孫家還不知道……哎,對了。”
工頭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歪頭看了看我。
“聽說當時任家有一上門女婿,是中州五魁一位大神兒的關門弟子,那本事大的簡直都不是個人了。當年他跟孫總玩了一出七擒七縱,這才讓孫家人徹底服了氣,自打那以後,任家說什麼,孫家就做什麼。可這人哪,本事一大,連老天爺都眼紅。這不,後來那位上門女婿不知怎麼的發了失心瘋,親手殺了自己沒出生的孩子,自己也落的個瘋瘋癲癲,渾身殘疾,彆提有多慘了。哎哥們兒,你今年……貴庚啊?”
我動了動嘴唇,其實我也記不清今年自己到底是多少歲了。
還沒等我回答,工頭就笑著搖了搖頭。
“我這是在想什麼呢,就算是歲數對上了,也不可能是你啊。你要真有那麼大本事,還能到我們這工地來混口吃的?就算任家不管你,孫總也得把你當祖宗給供起來,怎麼可能讓你來乾這些個臟活兒。不過……這孫總暗地裡囑咐我,甭管怎麼著都得給你份活兒乾,工錢還得按著頂級大工的給,又有點兒……嗨。哥們兒,到地了,過了馬路就是你家。這幾步道兒我就不費勁去掉頭了,勞駕您自己個兒腿著回去吧。”
車子停在路邊,過了馬路再走不到五分鐘,就是我家了。
我謝過了工頭,下車買了不少熟食,路過一家高端童鞋店的時候,又給閨女買了雙挺貴的涼鞋。
其實我閨女不缺穿的,她那些個隻穿過一兩次的貴重衣物和鞋子,滿滿兩個衣櫃和鞋櫃都放不下。
但我就是這麼犯賤,就跟欠她的似的,見著好東西就非得給她買,從來不問價格。
而我自己呢,穿的破衣爛衫,跟個叫花子似的。
慢慢悠悠的溜達回家,蹲在門口玩的幾個孩子一見著我,紛紛厭惡的朝我扔著石子,跑回自己家去關緊了房門。
我連腳步都沒停下,習慣了。
幾個街坊打開一條門縫兒,偷眼看著我今天沒犯瘋病,這才長鬆了一口氣,低聲教訓著那些調皮的孩子。
“陶瞎子!你怎麼才回來!本公主都快餓死了!”
一聲熟悉而稚嫩的責罵過後,我閨女就像是踩著風火輪一樣,從家門口飛到了我身邊。
她抱著我的大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使勁兒往上夠,摟住了我的腰。
緊接著,兩隻腳丫子在我的腿上一頓緊捯飭,隨後我頭皮一緊,被她薅著頭發爬上了臉,一翻身就騎在了我的肩膀上。
“走,起駕回宮,伺候本公主用膳。快著點兒啊!你今兒個又不瘸。”
閨女一手揪著我的耳朵,另一隻手拍打著我的臉,就跟趕驢似的。
我雙手提著吃食和鞋子,肩膀上扛著閨女,臉上露出了一絲賤嗖嗖的笑意。
“今兒個自己在家,乖不乖?”
“誰說我自己在家了,你是不是又忘了,今兒個初六,我唐小媽……一早就來家等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