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著行李走進臥室去打開燈,準備洗漱。
因為再過幾個小時就到了陰曆單日的子時了,即便我已經跟舒籍達成了默契,可也不敢掉以輕心,還是小心為妙。
我不想讓貘神無謂的耗費法力去維持幻境,乾脆就早早去床上待著算了。
齊祺可能壓根兒就沒理解金六爺話裡的弦外之音,二話沒說就把阿娜爾給扔在原地,走進了離正屋最近的西廂房中。
阿娜爾又不是個傻子,她自然是明白了金六爺的意思。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要嫁給我,但人家畢竟是個沒出閣的大姑娘,哪兒經的起這種無聊玩笑。
此時阿娜爾羞的滿臉通紅,又氣又急,咬著嘴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關羽娣搖著頭輕輕歎了口氣,朝東廂房努了努嘴。
“走吧,咱倆擠擠,地方應該是夠。”
“好啊,謝謝關姐姐!”
阿娜爾這才擺脫了窘境,當即就喜笑顏開,跟著關羽娣轉身離開。
我在心中默默的感謝了關羽娣幾分鐘,關上房門,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
換了身乾淨衣服,我打開房門,朝著門外的夜空長長吐了口氣,這才感覺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無時無刻不在汗如泉湧的皮膚乾爽了許多。
隻不過有些被太陽曬傷了的地方還在隱隱刺痛,尤其是胳膊,皮膚早就爆的跟個花豹差不多了,慘白的死皮下邊露出了紅的瘮人的肉色。
我不禁感慨了一句,大漠那種地方,一時興起去旅遊幾天倒是可以。
如果想要長住,還真得有一副能快速適應當地氣候的好身板才行。
中州的夜晚,漫長的令人心慌。
我也睡不著,看看離子時還有一段時間,就信步走到院子裡,在小涼亭中坐下,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合院的環境。
不得不說,即便是金六爺現在落魄了,單憑他祖上留下的這點兒祖產,也足夠他躋身中州上流之列。
這套四合院並不算大,比起那若蘭的一等公第,那就顯的寒酸了許多。
沒有門房,也沒有幾進的院落,進門之後,繞過一道影壁就算進了院子正中。
麵積不算大,滿打滿算頂多二百個平方,但在中州北二環以裡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這座四合院也絕對能以九位數的天價來計算價值了。
院子裡的布局小而精致,花草、假山、水池、回廊、涼亭應有儘有,隻是所有建築都比那若蘭的一等公第小了數倍,就像是個微縮版的模型一樣。
從坎水生震木,滋養離火的小五行相生布局上判斷,這個風水局應該是出自於潘家的手筆。
這也不奇怪,金六爺跟潘成是過命的交情,請他來布置個院子,想來潘成也不會拒絕。
涼亭中的茶幾上擺放著新鮮的點心,可能是金六爺提前讓人放在這裡的。
我捏起一塊放進嘴裡,雖然味道挺一般的,可我也顧不上挑嘴了,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因為再過幾個小時,趁著夜深人靜,舒籍還沒有得到解除監視的消息,無暇顧及個中書店之外的情況之時,我要悄悄摸摸的去做一件事兒。
沒錯,我要去一趟紙人蘇,確認一下任詩雨是否就躲在那裡。
雖然我心裡明知道,經過上次寧珂的冒失行動之後,蘇眉極有可能帶著任詩雨轉移了。
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儘快接近任詩雨,哪怕隻是她曾經待過的地方。
如果能親眼看到她留下的隻言片語,這對我來說,必定是個極大的心理安慰。
阿娜爾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我身後,我轉頭看著她。
“怎麼了?有話想跟我說?”
“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