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線拴在了寧泉仁身上,隻有找到“因”,才能將其斬斷,也隻有將其斬斷,才能改變“果”。
寧燭很清楚“果”是什麼——爸爸出車禍。
寧燭也看到這條線,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因”。
“因”是什麼?
爸爸的車有故障嗎?
還是其他彆的原因。
寧燭在頭暈眼花中走到了停車場,看到了爸爸的車子。
那是一亮黑色的奔馳S級轎車,外觀設計大氣,車身線條流暢,在陽光的照射下,低調的黑色都顯得十分亮眼。
寧燭的狀態太奇怪,寧泉仁甚至不敢多說什麼了。寧燭盯著他的胸口,順著那條若隱若現的黑線看去。
黑線穿過了車子,但沒有停下。
“因”不在車子上?
寧燭不放心,還是問道:“爸,你最近有去保養車嗎?”
寧泉仁道:“上周才保養過。”
寧燭又問:“車況怎樣?”
寧泉仁道:“很好,沒什麼問題的。”
寧燭想了下,又問:“爸,我對車子不太懂,如果刹車什麼的有問題,車子會提示嗎?”
寧泉仁道:“當然,哪怕車胎氣壓不穩,儀表盤也會提示的。”
寧燭不出聲了。
寧泉仁試探著開口:“小燭,你在擔心什麼?”
寧燭實在太累了,這種渾身力氣被掏空的感覺很難受,她能撐到現在,全是因為在醫院看到的那一幕。
“爸,我們上車吧。”寧燭覺得車子應該是沒問題的,這條線還在向前延伸,她隻能繼續向前走。
寧泉仁趕緊開了後車門。
寧燭搖搖頭,道:“我坐副駕駛。”
寧泉仁實在擔心她的狀態,沒敢多說什麼,隻又開了前車門,道:“我開空調,車裡有水,你快休息下,彆是中暑了。”
父女兩人上車後,寧燭依舊疲憊不堪。
她定定地看著那條黑線,隻見它從爸爸的胸腔向外,穿過了車窗玻璃,如同一個導航線一般,向遠處延伸著。
不是車子的問題,那就是……
被撞了?
寧燭喝了口礦泉水,打起精神道:“爸,好好開車,注意安全。”
寧泉仁乾咽了一下,道:“好,好的。”
寧泉仁哪還有心情去公司?
他隻想趕緊去醫院。
這孩子到底怎麼了?
他心急如焚!
寧燭坐在車上卻像騎在馬上一般緊繃著身體。
她連眼睛都不敢眨,死死盯著那條黑線。
車子駛出停車場。
車子上了高架路。
車子在主道上行駛。
車子駛向高速。
高速上車輛不多,他們走得十分平緩。
“爸!”寧燭忽然叫了寧泉仁一聲。
寧泉仁立馬回神,應道:“啊,怎麼了?”
寧燭問道:“你昨晚睡了多久?”
寧泉仁:“……”
寧燭焦急道:“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寧泉仁苦笑了一下,道:“有點工作要忙,睡得晚了一些,我在飛機上有補覺……”
寧燭的心往下沉了又沉。
她知道了。
“因”在寧泉仁身上。
不是車子故障,不是被人撞了,而是他疲勞駕駛出了車禍。
這樣的“因”,要怎麼避免?
這條“線”,要怎麼斬斷?
寧燭閉了閉眼,隻覺鋪天蓋地的倦意襲來,她自己都快撐不住了。
白貓趴在了副駕駛座正前方,像一個白團子擺件。
他看著寧燭,心中想著:“可惜了。”
先是【預見未來】,而後又是【因果重塑】。
這樣兩個神級能力,彆說一個十六歲少女了,即便是以靈卡學院那位校長的靈能儲備,也難以維係。
寧燭忽然開口,她道:“爸,我做了個夢,夢到你在從機場去公司的路上,因為疲勞駕駛而出了車禍。”
寧泉仁握著方向盤的手陡然一緊,他趕緊道:“原來是這
樣,我就說你怎麼這麼反常……放心啦,爸爸不會有事的,我昨晚睡了四個小時,飛機上又補了一覺,哪至於……”
不等他說完,寧燭又道:“夢裡我不在車上,我在醫院見到了你,你當時沒了呼吸,媽媽哭得很難過,我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哭著哭著就醒了。”
寧泉仁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寧燭聲音裡帶了哭腔,他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心就像被刀絞了一般。
寧燭深吸口氣,壓抑的聲音居然詭異的明快了,她道:“爸,我現在在車上,這和夢裡不一樣了,所以……我們不會出車禍的,對吧。”
她咬住了“我們”二字,加重了語氣。
寧泉仁陡然一驚,額間竟有冷汗沁出,他道:“彆瞎說!爸爸開車穩得很!”
這一刻,疲憊的寧泉仁精神抖擻。
女兒在車上,他必須好好開車!
原本懶洋洋的白貓陡然眯起眼睛,再度看向了這個年僅十六歲的少女。
“線”斷了。
她改變了“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