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許太醫才探好薑雲曦的脈息,麵色深沉,一張和藹的臉上掛著難看的焦憂。
“稟王妃,清儀郡主這病,來的實在是蹊蹺。”
“如您所說,她這幾日,甚至昨晚歇息之前都未曾有異常,偏偏今早突如其來發了高熱,臣也屬實探不清緣由啊!”
“許太醫,你一定要醫治好曦兒啊!”沈鳶此時已經淚流滿麵,坐在床邊握著薑雲曦的手,瞧見她這般脆弱不堪的模樣,便又頓時想起數月前,她落水的場麵。
那個時候,曦兒差點兒沒有撐過來。
“臣一定儘力。”許太醫拱了拱手便走到一邊開藥方,寫字速度極快,生怕耽誤了時間。
王府的侍衛拿好藥方之後迅速去藥房讓府醫準備。
灰灰乖乖蹲在床邊,今天它格外的安靜,一雙黑乎乎的圓眼睛沒有從床上移開過。
它好似察覺到房間的氣氛不對,平日喜歡揉它腦袋的主子一動不動躺在床上,也不對著它笑了。
蕭瑾熠得知薑雲曦生病的消息之後,便直接去了紫金茶樓等待消息。
茶桌上,烹煮茶葉的爐子冒著熱氣,但是周圍的氣壓卻冷得要死。
那雙如竹節般勻稱的指節有的沒得輕敲桌邊,那張冷峻清貴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深邃的眉眼瀲灩著渾濁,好似萬丈深淵一般,讓人捉摸不透。
“如何了?”沒一會兒,蕭瑾熠薄唇翕張,再次詢問。
這半炷香裡,他已經問了好幾次了。
“王爺,暗七說郡主尚未醒來,不過許太醫還是有幾成的把握保郡主平安無事。”
“幾成?堂堂太醫院總管這般無用?”
“砰——”
桌上的茶杯茶壺被一股掌風直接掀飛在地,竹影站在原地,頭埋得更深了。
暗七再一次傳來消息,剛才聽見了裡麵的動靜,他便沒有進去,就站在門口。
“王爺,許太醫說郡主這次的病有些蹊蹺,可能,可能與近日的天象有關。”
“進來。”蕭瑾熠單手捏了捏眉心,心中躁亂不堪,冷峻的聲音傳開,暗七這才徐徐推開門。
瞧見一地青瓷碎片,暗七默默咽了咽口水。
“去把欽天監監事給本王請過來。”蕭瑾熠的“請”字咬的極重,森寒的眼眸冷冷掃過暗七,讓他渾身不自覺一哆嗦。
自從王爺與清儀郡主的來往密切之後,他就很久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了。
“是。”
暗七找到欽天監監事的時候,他正在觀星台看烏雲,一張上了些年紀的臉上透著半分憂傷。
麵對蕭瑾熠的威壓,他也是執著自己的想法,“郡主應該也是被這種怪異氣象影響了。”
“近日京中數百名百姓都突感風寒,攝政王殿下,臣覺得應該要讓青雲峰那位下來,否則……”
蕭瑾熠坐在黑檀木長椅上,手微微屈起,指間的墨玉扳指被緩緩盤弄。
眼皮掀起,聲音如寒潭般幽靜,“陸黎,若是軒轅澈下來了,薑雲曦還不見好,本王定唯你是問!”
強大的王者威嚴瞬間迸發開來,欽天監監事跪倒在地,言辭萬般懇切。
“臣,絕無戲言。”
他十分清楚,近日的詭異天氣是南下的寒流影響,昨夜觀天象時,發現天邊明星燦燦,不日定會萬裡無雲,晴空朗朗。
他要趁著這短暫時間,早日完成閣主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