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堯國的皇陵在京城以外兩日路程的滄浪山上。
蕭瑾熠身邊隻跟隨著竹影一人,其餘的暗衛留在王府又或是暗衛營訓練。
十幾年前,蘭家經曆了君臣隔心的問題之後,蘭家眾人主動辭去所有官職還鄉,遠在蘇城,如今也趕不回來。
蘭音就像是被遺忘在風中的一葉柳絮,能記得她的人,恐屈指可數。
磅礴輝煌的皇家祀園,禁衛軍嚴謹有序地把守,今日是純儀皇後的忌日,所以他們的甲胄也換成了白色。
許是皇宮那位安排的。
蕭瑾熠步入地下階梯,朝著主墓室走去,遠遠可見一抹明黃色的身影,他微微睨眼,捏緊了手。
眼底未曾有半分波瀾。
他與北堯皇之間,永遠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我母親,不想看見你。”
蕭瑾熠沉著聲,毫不客氣的往前走,華麗錦衣之下,那雙手捏成了拳頭,青筋橫起。
“是我對不住她。”北堯皇並未惱怒,長長歎息一句後才轉身看著他。
他麵色帶著憔悴與滄桑,步伐沉重地朝蕭瑾熠走去。
他與他。
可以是毫無猜忌的君臣,但是絕不會是相親相愛的父子。
這父子情,是他親自葬送的。
“陛下日理萬機,還是趁早回宮處理政務要緊。”蕭瑾熠的目光緊緊凝著前方墓碑,壓抑著心底不滿,每每這個時候,他心底埋藏的一些情緒便會潰敗似的往前奔湧。
十五年了,他腦海中依舊有那日的畫麵。
“朕已命人肅清了皇陵,你大可安心地在這裡待一段時間。”走時,北堯皇回眸落下一句話。
“北疆與南詔國的使臣要入京了,我不會在這裡待多久。”蕭瑾熠尚未轉身看他。
北堯皇的語氣變得激動“朕說過,你才是我北堯最為合適的儲君,為何就是不願呢?”
“儲君?嗬,等我登上人人崇之的皇位,最後連一個女子都保護不了?”
“對於那些愛管閒事的群臣,我一向是不會心慈手軟,你就不怕,北堯的江山毀在我的手裡?”蕭瑾熠的聲音也愈加亢奮,帶著怒意,眼角帶著猩紅與狠絕。
手中扳指被狠狠一按,轉身,毫不顧忌眼前人,是當今的九五至尊。
北堯皇沉聲,不再繼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