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最討厭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被鳥鳴聲叫醒,可她還是弄了那麼多公雞放在北山河對麵的山林裡。那天去塔頭甸子收到各種各樣的鳥的時候,她心滿意足地好像是完成了什麼壯舉。
她對人有防備,但也願意先以最寬容的心去接納。白鐵熊和叔爺,白萬裡兄妹,還有自己和師傅。可能有時候會把話說得很直白,但她真的隻是在就事論事,不會因為自己的喜好而定義誰是怎麼樣的。
想到這兒,穆清秋覺得她一點也不像幾百幾千歲的山精妖物,反倒真的像是一個孩子。有著孩子的敏感,但也有著孩子的赤誠。她知道人心叵測,但她更願意光明磊落地活著。她就像空間裡的井水,清澈,甘甜,有著世上最美好的味道……
“穆大哥?喂!想啥呢?問你話呢!”白鐵英拍著穆清秋的手臂叫他。
“啊?不好意思,走神了,沒聽到你說了什麼。”
“我說我想給小馬駒起個名字,你有沒有什麼建議?”
“哦,那容我想一想啊!你想給它起什麼樣的名字?是像遊騏那樣的,還是說……走你那個‘鄉村風’。”穆清秋說到這兒,忍不住偷笑。
“誒,仁兄此言差矣!那可不是我的‘鄉村風’,那是白鐵熊的‘鄉村風’。”
“那還不是你……哦,嗬嗬,是白鐵熊主動要求承擔的。”穆清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隻要一看見白鐵英斜愣眼就害怕,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見她時留下的記憶太深的原因。
“說起這個,我就想吐槽白鐵熊。雖說它們爹娘是那麼叫它們,翻譯過來也是那個意思,可咱也沒必要真的那麼叫啊!
好好的矛隼和猞猁,那都是金字塔尖的那一撮動物,結果你聽聽,什麼大花、二胖的,跟村兒裡的孩子一樣!怎麼招也得起個縣城的名字啊!叫什麼淑芬,什麼富的不好嗎?”
穆清秋聽到這兒差點兒笑噴了,那有什麼區彆嗎?差二十裡?幸好他醒酒了,這會兒隻是抖得像風癇發作了似的而已。
白鐵英眼睛看著遊騏母子倆“舐犢情深”,所以沒注意穆清秋的樣子,嘴裡還繼續說著:
“人家那孩子一帶出去,介紹說這是雨曦,這是少川。到我們家,這是五花,這是三胖……
人家說‘你們這是什麼檔次的名字,還想跟我們家孩子玩兒”我都不怕,我就怕孩子長大了問,給它們起名時是把腦子結果鄰居家了嗎?真是認真起的嗎?”
“噗哇,哈哈哈哈哈……鐵,鐵英,哈哈哈哈……笑,笑死我了!”
“哎呀,扯遠了,反正這回我是不能把姓名權交給熊孩子了。遊騏說叫大寶,那小名兒叫這個我沒意見,大名說啥得起個差不多的。但我也沒啥好主意,你給想幾個。”
“好,我還真有個主意,你問問孩子他爹是什麼顏色的?”
白鐵英問完後答說:“是白色的。”
“那跟我心中所想一樣。不若喚作‘踟躕’吧!”
“你這名字起的……是何意啊?”
“父為白,母為青,其子幼時為栗色,七星八白,待得它成年多為白青二色,是為驄。可叫玉驄,青驄的太多了,我便想到了一句古詩“踟躕青驄馬,流蘇金縷鞍”,就想到了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