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鐵英跟穆清秋對視了一下交換意見,隨即她又變成了第一個聲音道:
“哼嗬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好弟弟啊!啊!姐姐好冷啊!呸!我就算是魂飛魄散也要把你帶下來!啊哈哈哈哈哈……”
何管事聽到“肖夫人”的話立刻哀求起來:“姐!姐!你是我親姐啊!是,我們隻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可是我自打投奔你來,可曾做過一件忤逆你的事情?
姐,我知道你討厭我娘,因此也討厭我。可我也討厭她啊!我討厭她為什麼那麼恬不知恥地給人家做外室,我討厭她把我當成換錢的工具,我還討厭她死得那麼早,讓我就算是想罵她都隻能去墳頭上罵了!”
何管事可能是驚嚇過度,也可能是想要掙得一線生機,他換了個姿勢,跪在了地上,隻把頭抬了起來,看起來是一直盯著前方,可眼睛卻在向後瞟——沒辦法,聲音都是在他身後發出來的,儘管他非常確定那都是些密封得好好兒的箱子。
“姐,如果我可以做選擇,我一定不會投在我娘的肚子裡,可我選不了啊姐!我不想一出去玩兒就被人背後議論,被小夥伴孤立;我也想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不用擔心那個看了我一眼的人是不是在心裡鄙視我;我更想讀書,考取功名,靠自己的努力掙到能踏踏實實花的錢財……姐,我也沒有辦法啊!我選不了誰做我的娘親啊!”
何管事訴完苦,沒聽見動靜,猜想這些話可能有點效果,但還打動不了他姐,於是又換了個套路。
“姐,都說血濃於水,你就是再討厭我,我都絕無二話。你說的話我都奉為聖旨,你讓我辦的事兒就是再難辦我都給你辦成了。是替我娘贖罪也好,還是看在我們有血緣也罷,姐,我可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兒啊!
姐,你還記不記得,這牛腳村的大山、大水兩兄弟不肯搬家,是我領了你的命令在夜裡放了火,才能讓整個村子搬得那麼痛快啊!我這手裡也第一次染了血,那年我也才是葳哥兒的年紀啊!
去年我姐夫把常春院的柳枝贖出來做了外室,你跟我說完的當天晚上她不就被歹人禍禍了嗎?我姐夫從此就再也不肯去了,她的屍體都是我扔到城西的亂葬崗去的啊!
下角村的佟員外,你還記不記得?死也不肯把地賣給你的那個,他家小孫子就是我親手綁的啊!你說不能留活口,我也聽了你的,那佟員外就此一命嗚呼,那塊地咱不就從他兒子手裡拿到了嗎?
……
姐,咱們老吳家可就剩我一根獨苗了,要不這樣,我這就成親,給咱們老吳家留個後就行,完了你立刻來帶我走都行啊姐!”
“嗬嗬嗬嗬嗬……哈哈哈哈哈……你的記性可真好啊弟弟!這一樁樁,一件件……記得這麼清楚……是生怕我們娘兒幾個不下地獄嗎?”
“姐,姐,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啊!我隻是想說我真就隻有這一次犯了糊塗啊!姐,不看我,你不用看我,隻要你讓我給老吳家留個後,我死而無憾啊!葳哥兒,芝姐兒,茜姐兒,你們說,舅舅是不是對你們掏心窩子地好,你們幫舅舅說說話啊!”
“哼哼哼哈哈哈……我的好弟弟,姐姐都死了還能看誰呢?隻是可憐了我的葳哥兒,芝姐兒和茜姐兒,他們也都沒能成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