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失笑搖搖頭,“止,停也!海氏不想再生了。”
生了五個臭小子都沒搏來一個香香軟軟的小姑娘,海氏已經失望了。
失望透頂。
打算封肚。
在旁人家,不想要的女娃娃,在柳府視若珍寶。
“停也?”長公主謝璿一愣兒,抿嘴笑起來,眼裡卻有淚花閃動。
羨慕。
如果有來世,長公主也想當柳家的女娃娃。
隻因她是女子,便不得不和親,遠赴他國受儘苦楚,夜不能寐。
在北國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她靠在牆角手握匕首,不敢睡不敢死。
她那時恨自己,為何不是皇子。
還好後來遇見了她的光,可那道光隻短暫的一閃,便湮滅了。
北國的女子是貨物,是財產是父死子繼、兄死弟繼的附屬品。
謝璿是尊貴美麗的附屬品。
在北國的日子,不堪回首,那是一柄利刃,會劃破胸膛遍體鱗傷。
長公主謝璿不自覺的摸著脖頸上的項鏈,那裡放著剛撿回來的毒藥——胭脂。
“親家,安寧嫁到你們柳家,我就放心了。
安寧,那孩子從小就膽子小,又不愛說話。若是犯錯了,你多擔待一些。”
拋去尷尬的血統因素,柳母是真心喜歡安寧的。
聽見長公主謝璿的話,柳母眸光漸深。
不由得握住長
公主的手,“我們安寧性子好著呢!哪裡會犯錯,海氏喜歡她的,公主放寬心。
咳咳……”
“有姐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也安心了!”
聽見長公主謝璿叫她姐姐,柳母失笑。“臣婦這年紀,放在旁人家都能當老祖宗了。
托我們家老祖宗的福,還能裝裝小輩。”
柳母今年已經五十有七,在彆的府上,可不就是四輩同堂的老祖宗。
想到柳老夫人。
長公主謝璿眉眼間,也染上笑意。“姐姐一點看不出年紀,看著也就四十多歲,可當不成那穩坐高台的老祖宗。
我瞧著府上的老祖宗是大福之人,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托公主吉言,臣婦也盼著老祖宗能長命百歲。”
八十多歲的柳老夫人——
天天累的要死,喘氣累的慌,走路累的慌,打瞌睡都累。
每天都盼著重新投胎,黑白無常來接她。
她兒媳婦上嘴皮子加下嘴皮子,還想讓柳老夫人活一百歲。
柳老夫人聽見,都得碎了。
活不了,一點!
…
這時候安寧的大丫鬟桃枝,匆匆跑來。
行禮道:“長公主、柳夫人,郡主請太子妃娘娘,給小少爺賜名。”
太子妃?
太子妃在哪裡呢?
在蒹葭院的房裡,睡的跟小豬一樣兒!
春困秋乏夏打盹,何況一個小孕婦呢!
忍不住,她根本忍不住。
坐在高脊軟椅上,柳眠眠困的往下出溜兒。
換到榻上,身子一歪直接睡著。
走到哪裡吃到哪裡的海棠,手裡的糕點都掉了。
趕忙把柳眠眠扶上了床,柳眠眠迷糊糊道:“申時叫本宮起來。申時!安寧生孩子。”
誰知道!
剛過午時,安寧郡主一使勁,孩子在肚子裡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擠壓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