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果兒眸光一閃,“小叔啊!咱們中午買些酒菜,好好喝一杯!
你再同嫂子好好說說唄!嫂子身上有誥命嗎?”
李招娣剛要開口,錢果兒踢一腳李招娣的腳。
輕咳一聲道:“大嫂,沈詔以後有出息啊!
你可彆讓他瘋玩了,一會兒你把他叫回來,讓他同小叔念書吧!
考取功名是正事,不要耽誤了沈詔。”錢果兒眨三下眼。
“哎哎!好!”李招娣咽下口中的話。
錢果兒站起身,“爹娘我和大嫂去找幾個孩子,順便買點肉回來。
咱們好好吃一頓,再說說以後該如何配合小叔。”錢果兒眨眼睛。
沈老太太點點頭,從袖子裡掏出十來個銅板,一咬牙都給了錢果兒。“多割點肉回來。”
十來個銅板能割多少肉啊?錢果兒卻破天荒的,沒嫌棄錢少。
她挽著李招娣的胳膊,出了驛站的大門。
“沈進士的娘?”
“沈伊人的娘?”
兩人同時出聲,相視諷刺一笑。
“大嫂你說老三是不是瘋了?我看他是想娶貴女,想瘋了!”
“誰說不是!我看他是真瘋了。”李招娣一低頭,眼淚嘩嘩流。
止不住,止不住的眼淚!
不是哭沈祁,是哭她這麼多年在沈祁身上花的銀子。
沈家沒分家,兄弟三人,兩個種地供沈祁一人讀書。
直到沈祁中了秀才,被趙權趙綿綿他爹看上,定下了趙綿綿同沈祁的婚約。
沈家才
不用,再給沈祁出束脩銀子。
但是…
平日裡沈祁的吃喝花費,還是要沈家出的。
沈祁偶爾抄書補貼家用,銀子也是給了沈老太太。
李招娣和錢果兒一個銅板沒見到。
她倆罪是沒少遭,福是沒享到。
沈祁一心隻讀聖賢書,沈家老大、老二被迫當牛又做馬!
“大嫂,老三是中邪了吧?你記不記得王家村的小秀才?”
在瘋和中邪之間,沈家人更願意相信中邪!
小秀才?
王家村四歲的癡兒不言不語、天生癡傻被他爹娘扔了,聽說掉河裡淹死了。
幾日後,癡兒突然自己找回來了!
不但找回來了!
他還會說話了,出口成章還會吟詩作賦。
“都說他是神童轉世,開智了。”
錢果兒壓低聲音道:“呸!他是碰見水鬼了!被河裡淹死的秀才上身了。
都被官府抓去了,要燒死呢!我姑姑嫁到了王家村,她親眼所見的。
嫂子,你說沈祁身上的鬼是啥鬼?”
是啥鬼?是不怕童子尿和黑狗血的鬼啊!
豔陽高照,李招娣硬生生出一身冷汗。
從裡到外透心涼。
李招娣嘴唇漂白,麵如金紙。“那…那…咋整?咱們請個道長吧?
驅魔…驅…魔!驅鬼!”
錢果兒掂量掂量手裡的十來個銅板,這錢彆說驅鬼了,驅人都沒人來!
“嫂子,咱們回村裡吧?村裡有鐘馗廟,應該能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