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堂正坐在桌前看著醫書,看到秦揚抱著人闖進來之後,連忙起身過來查看情況。
待發現周米花滿嘴都是血跡的樣子,趕緊伸手把周米花接過來,轉身就放到了一旁病床上。
一邊撐開周米花的眼皮做檢查,他一邊詢問道:“怎麼個情況?”
秦揚連忙半真半假用誇張的語氣解釋道:“我路過周米花家裡時,聽到院子裡有哭聲,就進去瞧了瞧,然後就看見周老頭躺在屋裡不動彈,一群老鼠正在吃他呢,地上都是血!”
頓了頓,他又趕緊解釋周米花的情況:“我嚇得趕緊出來,又聽見周米花在廚房裡哭,就打開門看了看,那會兒她還醒著呢,說是被關廚房裡好幾天了,沒飯吃沒水喝,光吃玉米芯了!”
周米花當然沒說這些話,她少言寡語跟個啞巴似的,但周米花意識模糊,這種話說沒說根本沒辦法求證,就當是求生本能使然就好。
一些跟進村衛生室沒走的人,聽著秦揚的解釋,都不禁嘶嘶吸氣。
“周傳貴那個老邪驢不會真被老鼠吃了吧?”
“不行,我也看看去!”
“哎呦秦揚這孩子膽子也真大,我聽得都瘮得慌,他跟沒事人似的!”
“小孩子懂什麼,就傻大膽!”
“小米花不會餓死了吧?”
秦永堂一邊聽秦揚講述一邊給周米花做檢查,待發現她嘴巴裡一些玉米芯碎塊之後,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這孩子得餓到什麼程度,連玉米芯都往嘴裡塞,以至於滿嘴都是血。
將她嘴巴裡的玉米芯掏出來,秦永堂又趕緊拿來葡萄糖吊瓶給周米花輸液,當輸液針紮在周米花的手背上,她在昏迷中癟了一下嘴角,然而仍然沒有哭出聲。
秦揚在一旁看著,不禁暗罵那周傳貴死有餘辜,長年累月的打罵,讓周米花昏迷狀態都咬緊牙關不敢發出聲音。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女人的哭喊聲:“揚揚,揚揚!”
有人側耳聽聽,拍拍秦揚腦袋道:“揚揚,你媽來了,出去看看去。”
秦揚哦一聲,趕緊擠出衛生室,跑到門外一看,就見母親王明霞正慌慌張張往這邊跑來。
“媽!”秦揚連忙迎上去。
看到兒子全須全尾站在麵前,王明霞鬆了一口氣,待跑到秦揚旁邊,摸著他的小臉緊張問道:“我聽人說你去周老邪家裡啦?沒嚇到你吧?”
秦揚搖搖頭安慰道:“沒有,我就站門口看了一眼,根本就沒看清,就是那大老鼠挺嚇人的!”
聽兒子說話也正常,王明霞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她聽人說那周傳貴死狀十分嚇人,臉都被老鼠啃出骨頭了,原本吃著瓜呢,結果又聽說自己兒子是第一個發現狀況的人,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
要是那麼嚇人的話,自己兒子不會嚇掉魂兒吧!
拍拍兒子的腦袋,王明霞道:“走吧,跟我回家!”
秦揚回頭看看衛生室,想著他也幫不上什麼忙了,連忙點了點頭。
走了沒幾步,卻發現母親看著衛生室一步三回頭,忽然她頓住腳,又詢問兒子道:“你把米花抱出來的?米花沒事吧?”
“應該沒事兒,永堂大爺給她掛上吊瓶了!”秦揚回道。
王明霞嗯一聲,忽然又拉著兒子的手調轉方向往回走,她一邊往衛生室走一邊嘀咕道:“我看看去!”
秦揚咧咧嘴,母親就喜歡看熱鬨,發現兒子安全之後,這顆看熱鬨的心又活泛起來了。
再次走進村衛生室,秦永堂正在給昏迷狀態的周米花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