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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頭大槐樹下的乘涼大聚會,直到夜深了才漸漸散去。
熟睡的孩子們被家長們抱在懷裡帶回家,地上的馬紮、麻袋、涼席也全都被一一收起。
王明霞拿著馬紮蒲扇回到家中,先去主臥室看了一下,見兩個孩子都睡得香甜,不禁高興地笑了笑。
一直夢想著兒女雙全,誰成想政策不允許了!
要是第一個生的是閨女就好了,那樣的話還有一個生育名額。
盯著兒子和周米花看了好一會兒,王明霞伸手將臥室燈關上,她又離開堂屋去了東屋,一邊埋怨著秦永正一邊將東屋的床鋪給鋪好。
等到一切收拾利索,她又來到院子裡壓水機旁,壓水機旁邊放著一個大鐵盆,裡麵放著一堆臟衣服和一塊搓衣板。
王明霞坐在大盆前的馬紮上,勉起袖子就開始洗衣服,還輕輕哼唱著費翔唱的《一把火》。
“你就像那冬天裡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溫暖了我的心窩……”
一個年代的人,有一個年代的回憶,對於王明霞她們這代人來說,那個在春晚舞台上跳舞的費翔,簡直就是白馬王子。
一邊哼歌一邊洗衣服,一個小時後,衣服終於洗完了,她也累得沒心情哼歌了。
將衣服全都擰兩遍,一一搭在了晾衣繩上。
又洗漱了一下,她去掩上院門,兩扇門交錯用門閂插好,然後去廁所拿了尿罐子回到臥室,輕輕拉開蚊帳之後爬上床去。
看一眼周米花,再看一眼自己的兒子,王明霞歎口氣,喃喃道:“大後天就五歲生日了,唉,長得真快,明年就上學了!”
將兒子搭在周米花身上的胳膊和腿拿開,王明霞也躺在床上開始睡覺,直到大半夜裡又被開門聲吵醒。
她起身下床,走出堂屋,便看到秦永正打開院門踉踉蹌蹌走了進來。
“打牌就打牌,怎麼又喝酒!”
王明霞連忙去把院門從裡麵關上,然後便架著秦永正去往東屋。
秦永正憨憨發笑,他平日裡比較木訥,但一喝醉酒就人來瘋。
抱著王明霞的腦袋,使勁兒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發出“咗”一聲響。
王明霞嫌棄地將他扶回床上,然後伸手擦著臉小聲罵道:“咦,一嘴的酒味兒,以後喝完酒你就睡外麵,彆回家了!”
一邊埋怨,一邊將秦永正腳上的千層底布鞋給脫了下來,腳臭味衝地她又忍不住罵了兩句。
將秦永正身子在床上擺正,又給他扇了扇蚊帳,剛要離開,忽然就被秦永正伸手拉了一把,整個人頓時被箍住了,然後被秦永正拖上了床。
她使勁兒掐一把秦永正的胳膊,小聲罵道:“放開,這麼大的味兒!”
秦永正醉醺醺的哪裡聽得進這些話,沒一會兒,架子床就激烈地搖晃起來,發出咯吱咯吱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