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家村采訪了幾波人員,又去鎮派出所采訪確認了一下周傳貴的死因,程婉儀和侯萬全便又乘著挎鬥摩托車回到報社。
程婉儀回到辦公室,剛坐到自己工位上,便聽到總編辦公室傳來陣陣咳嗽聲。
她皺皺眉頭,將手提包放在桌子上,徑直走到總編辦公室門前,直接推門而入。
一進去,便發現裡麵如同仙境一般,雲霧繚繞的。
程婉儀咳嗽兩聲,連忙按下門口牆邊的風扇開關,樓頂的吊扇頓時就嗚嗚嗚轉了起來。
敞開門散著煙味,又走到窗邊把窗戶開到最大,程婉儀看著坐在沙發上的一個白發老頭兒,氣惱道:“爸,你怎麼又抽這麼多煙!”
程青山正在與人下象棋,聽到女兒責怪,連忙指指坐在對麵的老頭兒,推說道:“這不怪我啊,是你李叔非要抽煙,我就陪了幾根兒!”
李本學原本正愁眉苦臉看著棋盤呢,一聽這話不樂意了,眼珠一轉,伸手在棋盤上一推,然後叫屈道:“老程,這就不地道了啊,給女兒還撒謊,你枉為人父!”
程青山被李本學忽然打亂棋盤給嚇了一跳,待回過神來,頓時氣罵道:“你個老東西,你故意的,這局差兩步我就贏了,不行,願賭服輸,回頭把那個茶餅送我家去啊!”
李本學吹胡子瞪眼道:“誰說我輸了,你說我輸我就輸啊,明明還有兩步我就贏了!”
“你耍賴啊你,為老不尊,厚顏無恥!”
“你才厚顏無恥,你麵目可憎……”
聽著兩個老頭兒又開始了日常鬥嘴,程婉儀無奈地歎口氣。
在她記憶中,在她小的時候,這倆人就天天在一起下棋鬥嘴,兩人既是工作中並肩奮鬥的同事,也是生活中的至交好友。
父親程青山原本也是縣廣播局的一員,本該頤養天年了,前兩年縣裡出於宣傳的需要,決定辦報紙,於是又把程青山請出了山。
她為了給父親幫忙減輕負擔,也從廣播電視局轉到了報社裡來,又當記者又當編輯,曆經兩年發展,縣報社的工作也走上了正軌。
看看門外那些探著腦袋看熱鬨的同事們,程婉儀連忙提醒吵架的兩人:“行啦行啦,大家都聽著呢,我說兩位老前輩啊,你們倆能不能給我們年輕人做個好榜樣啊!”
程青山還在因為李本學打亂棋盤彆扭著,對於女兒的話隻當做沒聽見,氣鼓鼓地拿著棋子開始複原方才的棋局。
李本學看程青山竟然還想著複原棋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轉頭與程婉儀搭話道:“好啦好啦,乖侄女,不生氣啊,說說,今天又跑哪采訪去啦,有啥新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