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洗完手,秦揚又攆著周米花去沙發上坐下,趁著油渣溫熱正香,品嘗這物質匱乏年代的無上美味。
油渣好吃,但吃多了也會覺得油膩,用來炒菜或者包水餃的話更好吃一些。
秦揚吃了一會兒便停下來,看看桌子上的罐頭瓶,轉身去臥室裡尋找從姥姥家帶回來的蛐蛐罐。
剛走進臥室,秦揚一眼便看到床上放著一個花書包,布麵是用五顏六色的方塊縫製拚接的,整體呈一個長方形,包口掛著兩條背帶,是一個單肩書包。
他拿起背包瞧了瞧,斜挎在肩膀上試試,背帶長度剛剛好。
周米花跟進臥室裡,看到秦揚身上背著的花書包,驚訝地睜大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瞧。
秦揚問她:“好不好看?”
“好看!”周米花點點頭。
秦揚笑笑,他也承認這個書包確實做得精致好看,方塊十分整齊,但就是有些太花了,感覺更適合小女孩來背,不過考慮到自己年齡小,也就不太分男女款了。
聽著外麵院子裡壓水的動靜,秦揚大聲喊道:“媽,你咋還做個書包啊?”
院子裡傳來王明霞的聲音,“差點忘了!你背背試試,背帶短的話,我再給你續一段!”
“正好,不用續了!”秦揚喊一聲,走到鏡子前照一照,書包還是蠻好看的,用現在人的眼光可能會覺得土,不如商店裡賣的背包,但如果放在三十年以後,這書包背出去肯定是很有手工時尚感的。
將背包摘下來,秦揚把它遞給周米花,“喏,你背一會兒吧!”
周米花開心地接過書包掛在肩膀上,然後走到鏡子前不停打量,看她抿起的嘴角,顯然是非常開心的。
“好看!”秦揚誇一聲,便走到床頭桌子前,打開抽屜拿出了一個竹筒蛐蛐罐。
蛐蛐罐裡空空如也,裡麵的那隻斷腿蛐蛐,回來之前已經給了表妹王晨晨,估計現在已經被玩死了。
拿著蛐蛐罐又回到堂屋,秦揚把罐頭瓶裡的幾隻金龜子拿出來放進罐裡,然後又回到臥室,把蛐蛐罐放在桌子上。
他蹲在床底下,從床上鋪著的高粱杆床墊上扯出來幾片高粱杆硬皮。
高粱杆在農村的用處,要比玉米杆多得多,因為高粱杆硬度大,編製在一起的話承重力很強,所以它可以用來鋪屋頂,也可以做床墊(土話又叫“薄bo”),做床席。
除此之外,蒸饅頭用的篦子,掃屋子用的掃帚,刷鍋用的刷帚,也都是用高粱杆或者高粱穗做的。
從高粱硬皮上撕下三毫米左右寬度的一個長條來,秦揚拿出一隻金龜子,便把長條穿入它背甲頸部的縫隙中,金龜子張開翅膀想要飛走,然而因為被固定住了,隻能徒勞無功扇動翅膀,變成了一隻生物小風扇。
秦揚把金龜子小風扇遞給周米花,“米花,你那隻金殼郎!”
周米花背著書包過來歡喜地接過風扇,放在距離臉部幾厘米的位置不停移動著,讓金龜子扇出的微風在臉上吹動。
秦揚則繼續翻箱倒櫃,很快又翻出來幾十個玻璃球、十幾個紙寶,也全都放在了桌子上。
他打算明天多帶些東西去合唱團,因為對於孩子們來說,分享和交換就是友誼的催化劑。
然而分享畢竟不是常態,即使是小孩子,也不喜歡一直把東西無償分享給彆人,孩子們更喜歡的,是彼此之間的物品交換,你有好吃的給我一點,我就願意把我的給你一點,而如果你一直隻進不出,那很快就會被孤立了,畢竟小孩子隻是天真一些,但不是完全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