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嫣紅了眼:“這哪裡是什麼汴京城,這分明就是老鼠洞,一個個的隻敢躲在人後害人,合該撒一盆老鼠藥都毒死他們!”
薑懷月知道,語嫣這是害怕了。
其實,薑懷月也怕,可是相比前世自己的天真和無知,現在的自己,起碼還有害怕的機會。
“語嫣,這天底下的兵書我都讀了一卷又一卷,再狡詐的老鼠,我也有辦法把他們全部都抓出來,我們隻當這汴京城是一盤棋局,隻是,如今的我們要做掌棋的人,還不是那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棋子。”薑懷月拉住語嫣的手,一步一步堅定地向院子的方向走過去。
將軍府的內鬼要查,但不能明目張膽地查。
前廳後院,都要仔仔細細地查問。
薑懷月讓語嫣她們去打聽一些府上的瑣事,比如,哪家的混賬小子,昨日去賭坊賭錢輸了數十兩銀子,又或者,誰家的家人得了重病,都是用人參吊著性命。
一開始,語嫣不明白,薑懷月為什麼要讓他們打聽這些,後來,在一次又一次的打聽中,她忽然就明白了。
將府上的消息外傳,是觸犯家規的,若是被抓到,是要打一頓發賣出去的,更何況,留在將軍府裡的這些婢女小廝,大多都是死契,身家性命都捏在薑懷月的手裡。
敢頂著將軍府的家規乾這種背主的事情,要麼,就是缺錢,要麼,就是救命。
一圈查問下來,最有可能背叛薑懷月的人,也就漸漸地浮出了水麵。
一個是負責看守後門的門房小廝,半年前,被人引著去賭場堵了幾次,一開始贏了不少的錢,後來,慢慢的就開始輸,漸漸地,就輸得傾家蕩產了。
至於另一個,則是在後院灑掃的一個小丫頭,小丫頭命苦,孤苦無依,是幾年前將自己賣進將軍府的,這個婢女的父母在災荒的時候就餓死了,就隻剩下一個得了重病的祖母,日日都用湯藥吊著性命。
小廝因為沒錢,被賭坊的人追著上門討債,在府裡偷了東西去賣,被抓到兩次,打了好一頓板子,隻是賭徒既然沾染了賭博,便做夢都想著翻本,惡性難改,府裡早就有發賣了他的打算。
而那個小丫頭,倒是本本分分的在後院灑掃,平日裡過得艱苦,也沒什麼機會出門,隻有休沐的時候,才會出府采買藥材,給病重的祖母送去,雖然缺銀子,但也是本本分分的,管事因為她懂事聽話,時常會賞一些東西給她。
“要我說啊,小姐既然覺得這兩個人有問題,直接發賣就是了,何必浪費這個心力!”夕瑤端著糕點走進來。
“小姐大約是不忍吧,那小丫頭本就孤苦,若是又被發賣出去,誰知道會賣到什麼樣的人家去!到時候,隻怕是見她那祖母一麵都難,哪裡還有機會給她祖母買藥!”語嫣給薑懷月倒了茶水,低聲說著。
薑懷月端著茶水喝了一口:“有些事,不要妄下結論,等一等,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