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呢?”
“大約是我沒規矩吧!”薑懷月苦笑,“那個時候,我剛從沙洲回來,不懂汴京的規矩,總喜歡騎馬射箭,舅舅也總是慣著我,也就是那個時候,她說我就是一個野孩子,總是把自己搞得臟兮兮的,沒有半點小姐的樣子!”
季溪月微微皺眉:“然後呢?”
“汴京城的小姐們大多都不喜歡我,不過,也隻有她,會這麼直接當著我的麵辱罵我!”薑懷月的垂下眼,“後來,我也不愛出門,但是表姐和她玩得很好,所以平日裡,我也時常會碰到她,她大多時候的,都是要譏諷我幾句的!”
季溪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盧皎皎?”
“嗯……”薑懷月有些委屈地點頭。
“盧皎皎可不是什麼善茬!”季溪月冷不丁地開口,“你那個姑母,做了人家的繼母,卻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拿捏在手裡,小小年紀,心思深沉,她那個人,向來喜歡權貴,怎麼可能跟孫玉嬋這麼一個孤女玩得好!”
薑懷月沒說話,靜靜地聽著。
季溪月盯著薑懷月看了很久,然後猛地拍了一下她的手:“我是你娘,你腦瓜子裡裝的什麼,我還能不知道,給我說實話!”
薑懷月一個激靈,才緩緩抬頭看向季溪月:“以往我的確不知,表姐說話好聽,話裡話外總是一副為了我好的樣子,我也總是當真……可當我親耳聽到她,讓我去給陳尚清守寡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從頭到尾,都不曾真心將我當成妹妹看待過!”
“所以那一日,你是故意激怒孫玉嬋,也是故意摔了娘娘給你的匣子?”季溪月看著薑懷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薑懷月點了點頭:“我隻是氣不過,這些年,她總是欺負我,她明明隻是一個孤女,明明我們兩個都是被汴京小姐排擠的人,為什麼她還要回過頭來欺辱我……”
季溪月將薑懷月抱進懷裡,滿眼都是心疼:“是娘的錯,是娘不應該把你一個人放在汴京,都是娘的錯……”
季溪月不喜歡熏香,所以她的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薑懷月每每一聞到這個味道,心裡就會有些酸酸的,那是她親娘身上特有的味道啊!
“娘,你和爹爹保家衛國,何錯之有!”薑懷月把臉埋進季溪月的懷裡,“是我蠢笨,被人蒙騙,才落得如今的下場,好在留了條命,見到了爹娘!”
季溪月心痛得無以複加:“胡說,我的小月月最是聰慧,隻是孤身一人,難免會覺得無依無靠,這才被人欺騙,如今,不是憑著自己的本事,翻盤了嗎?”
薑懷月被逗笑:“明明是娘劈碎了宋家的匾額,才翻盤的!”
季溪月摸了摸薑懷月的頭:“若沒有你的籌劃,在前頭鋪了路,我又怎麼可能名正言順的鬨這一場!隻是,月兒,下次不許用這麼凶險的法子了,萬一,萬一你真的傷到了自己,你讓娘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