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玉嬋察覺到了宋橙綿的詫異,頓了頓,隨後說道:“我以前是被豬油蒙了心,總是想要和彆人爭個勝負,現在想想真的是幼稚的可笑!”
宋橙綿沉默良久,然後從懷裡拿出一個匣子:“這是旁人托我帶給表姐的……”
孫玉嬋看著欲言又止的宋橙綿,了然:“是薑懷月讓你送來的吧!”
宋橙綿點了點頭:“薑小姐知道我今日要給你送添妝,一大早就讓下人送了這個匣子過來,我擔心裡頭放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打開看了一下,裡麵……是五千兩銀子!”
話音剛落,就連一旁的丫頭都是滿臉的驚訝。
反倒是孫玉嬋,一點都不驚訝,她反倒輕笑了一聲:“還真是一個實在的土財主啊!給人送東西都是直接送銀子的!”
“來送東西的婢女說,她家小姐讓她轉告你,女子的路就那麼幾條,走的好還是有的壞的,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他的繡工很爛,做不出來什麼好東西,不如給你點銀子,自己去買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若是沒有什麼要買的,就留做壓箱錢,走投無路的時候,說不定還能救命!”
孫玉嬋冷哼:“都這個時候了,還要詛咒我一番!”
宋橙綿沒說話,她有些看不明白孫玉嬋和薑懷月之間的關係,說好,互相看不順眼,說不好,卻又巴巴的送銀子過來,真是看不明白。
孫玉嬋回頭看到宋橙綿一臉狐疑的樣子,瞬間被逗笑:“她那個人就是這樣,菩薩心腸!”
宋橙綿不明就裡,卻也沒有再問,隻是將自己的百花圖放到孫玉嬋的麵前:“這是我自己親手繡的百花圖,表姐不要嫌棄才好。”
孫玉嬋拿著那副百花圖仔仔細細的看了許久,然後小心翼翼的收起來:“我一定好好留著!”
孫玉嬋出嫁的那一日,宋老夫人還是沒耐住兒媳婦和孫女的哭求,開了正門。
孫玉嬋嫁去西蜀之地,雖然偏遠些,那人家卻也是當地出了名的世家,為了表重視新郎官,自己千裡迢迢的來接親,知道她孤苦無依,背著她上了花轎。
迎親隊吹打起來的時候,負責撒糖的下人們丟出去好多糖飴。
坐在馬車裡的薑懷月,也讓守在外頭的小丫頭去撿糖。
小丫頭看起來麵生的很,可是孫玉嬋身邊的那個小丫頭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你是薑家的丫頭!”
小丫頭滿臉的驚慌,以為麵前的人要趕他走,就在他揮著手矢口否認的時候,那個婢女往他手裡塞了一大把糖果:“我家小姐說了,若是你們來就多拿些糖果,沾沾她的喜氣!他還說了,你家小姐給的東西她收到了,雖然很俗氣,但是最實用,她會好好用的。”
沒等小丫頭回過神,那個婢女已經跟著花轎走遠了。
小丫頭捧著糖果回來的時候,薑懷月拿走了一顆:“嗯,沾沾喜氣!”
所有人都覺得這場喜事辦的盛大,感慨宋老夫人的大度和良善,卻不知道,在孫玉嬋出城的那個瞬間,宋夫人就在宋橙綿的哭喊聲中,被生生的拖了出去。
塞進馬車,在這數九寒冬,驅趕出汴京,送去了鄉下的莊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