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音忍不住看向薑懷月:“你覺得他是個可憐人?”
“他是個可憐人,但也是個罪犯!”薑懷月淡淡的開口,“心中有善念的人,並不會因為自己陷入困倦,而萌發惡意!”
“那你呢?”
薑懷月愣了一下:“我不會對無辜的人,有惡意!”
趙清音點了點頭,似乎是聽到了,似乎又是沒聽到,一直盯著外頭瞧。
薑懷月看著跪在外頭的幾個人,雖然是主犯,但是都是幾個無足輕重的走狗,很顯然,那些真正的案犯,還沒有徹查清楚,這幾個人是被放出來,平息眾怒的。
“請人證!”
薑懷月緩緩走上前去。
她作為所謂的人證,一個是為了證明秋林的的確確是盜花賊,另一個,則是為了說明,她發現被圈養起來的那些女子的經過。
薑懷月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是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當他們聽到,他們的寶貝女兒們被關押在狗籠子裡的時候,隻覺得心口都要碎開了。
過於殘忍的場景,薑懷月拒絕描述,她沒有辦法做到那麼坦然的將這些可怕的事情告訴她們的父母,她根本就做不到。
趙辰溪自然也聽得出薑懷月掠過了很多殘忍的事情,比如奸屍,比如生潑,那座酒莊,根本就是人間煉獄。
可即便薑懷月已經儘可能的將傷害降到最低,但還是有人無法接受,痛苦著跪到在地上。
趙辰溪看著麵前的薑懷月,即便隔得很遠,他也能夠看到她眼底的青灰,他的臉色有些凝重,但還是說道:“諸位,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諸多家長麵麵相覷,最後還是一位母親走了出來,她雙膝跪地,端端正正的對著薑懷月叩拜,而他身後的父母,也一個接著一個的跪下:“多謝小姐,找到我們的女兒!”
本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麵對的薑懷月,終究沒能控製住洶湧的淚意,眼淚順著眼角滑了下來。
她沒有上前扶起她們,因為她知道,他們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執念。
薑懷月轉身離開。
她沒能在那裡聽到那些罪犯的結局,她有些茫然的走在大理寺的後院,心中一陣一陣的發酸。
趙清音小跑著追了過來,她一把拉住薑懷月的手:“薑懷月,你跑什麼?”
薑懷月回過頭來的時候,早已淚流滿麵:“我沒能救下許多人,可他們卻並不怨恨我!”
“可是,你給了他們入土為安的機會!”趙清音伸出手擦掉薑懷月的淚水,“薑懷月,他們本就該感激你,你找到了他們的女兒,他們本就不應該怨恨你!”
薑懷月看著麵前的趙清音,隻覺得心中酸澀。
趙清音握緊她的手:“那些人並不是你害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做到了,你能在做到的一切,薑懷月,他們本就該感激你!這是你應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