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餘光,瞥到了趙霖鈺打量的目光,立刻捏著帕子抹了一把眼淚:“這個孩子,向來孝順,說是要去給她生母燃香,那一日,天氣不好,我擔心山路濕滑不好走,本不想讓她去,可我一個繼母,若是不讓她去,隻怕外人,要說我嫉恨她母親……”
“可若是,我早知道她會出這樣的事,我又怎麼可能會讓她去,縱然背負罵名,我也絕對不會讓她去這一趟!”薑瑜說著說著,便開始痛哭。
趙霖鈺低聲安慰。
在旁人看來,趙霖鈺滿是善意,可是站在她麵前的薑瑜,卻渾身繃緊,他很清楚的知道趙霖鈺根本不是在安慰她,而是想要試探她,試探她,到底知不知道,盧皎皎因何而死。
趙霖鈺在確定薑瑜並不清楚盧皎皎那一日到底是去做什麼的以後,才從盧府走了出來。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上被香染紅的痕跡,眼中滿是厭煩:“也不知道,我給她點的這柱香,她盧皎皎,受不受得起!”
雲昭回頭看了一眼盧家清冷的門庭,低垂下眼:“盧家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都沒人上門祭奠,看樣子,盧家在這汴京城中,還真是不受歡迎啊!”
“範陽盧家早就敗落了!”趙霖鈺冷笑了一聲,“如今,隻怕再難翻身了!”
“隻是這薑家做的也真是絕,兩家到底還是明麵上的親戚,如今盧家死了人,竟然也不曾上門吊唁……”
話還沒說話,一輛馬車就在他們麵前停了下來。
紅袖從馬車裡跳了下來,淡淡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趙霖鈺,隨後回頭掀開馬車的簾子:“地麵濕滑,小姐小心些!”
紅袖和語嫣,一前一後的護著薑懷月,直到她從馬車上下來。
薑懷月站定,才瞧見了站在他們身前的趙霖鈺,她屈膝行禮:“七殿下這是來給皎皎吊唁的?”
趙霖鈺不答反問:“薑小姐呢?也是來吊唁的嘛?”
薑懷月淡淡的看了一眼趙霖鈺,隨後笑道:“她雖與我不義,但我卻不能不仁,來送她最後一程,就是不知道,七殿下見到我這位表姐的時候,心裡可有一點點的不忍呢?畢竟,她也曾真心待過殿下,您說呢?”
趙霖鈺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你什麼意思?”
“自然是字麵上的意思!”薑懷月緩緩上前,她走到趙霖鈺麵前,嘴角微微上揚,“殿下費儘苦心才找到的人,說沒就沒了,殿下還請節哀順變啊!”
趙霖鈺盯著薑懷月,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找你?看著我像一個小醜一樣,被人耍的團團轉,是不是特彆有趣?”
手腕上傳來的疼痛讓薑懷月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她試圖掙脫,卻被他緊緊的拽著,完全掙脫不得。
既然如此,薑懷月也不想再裝得一副乖巧溫順,她用了巧勁,一把甩開趙霖鈺的手:“若是當年,我知道那個孩子是你,我一定會站在他的對麵,狠狠的踩在他的頭上,讓他從那個狗洞鑽過去!”
趙霖鈺的一雙眼睛恨不得能沁出血來,他緊緊的咬著牙根:“為什麼!”